。
被詡兒攏入懷,佩梅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惶恐,在他肩頭悲切哭出聲來。
衛詡急喘著氣,朝吳公公那處看了一眼,見吳公公神色如往常般看不出悲喜來,他收回眼,拍著梅孃的背,在她耳邊輕聲撫慰道:“噓,噓,噓,梅娘不哭,詡兒回來了,不哭,一切有我,沒事的,詡兒知道怎麼辦,你不要怕,沒事的,詡兒知道怎麼辦……”
他不停地說著“詡兒知道怎麼辦佩梅那被恐懼不安佔據了的心終是安定了下來。
詡兒有她,她也有詡兒。
她還是有可以靠的人。
她還有姑姑幫他們。
梅娘啊,不能哭了,不能了……
佩梅強逼著自己抬起了頭,她憋住了淚,雙目堅強地看著詡兒,道:“詡兒,梅娘也知道怎麼辦,梅娘聽你的。”
衛詡險些兒掉下淚來,他扶著佩梅的肩膀,從門外跨入門內,把佩梅安放在自己的身後,便朝吳公公和丁姑姑走去。
走到兩人面前,他身子往右一偏,朝丁姑姑突然彎下了膝。
“使不得!”吳公公發出了錯愕的一聲。
丁女也慌忙雙腿著地,先他一步,跑到了地上。
只見衛詡蹲身,前腳一彎,在空中虛跪了一記,便站了起來,往前一步,彎腰扶住了已經跪了下去的姑姑。
他扶了丁姑姑起來,在起身之際,他道:“謝姑姑,代皇祖母代母親代詡兒顧我梅娘,讓您受累了。”
丁女被扶起,她神情微訝,等到站定,她的訝色也收了起來,她看著這個才一別三日,身上就有了堅韌果斷氣勢的太孫,頭恭敬低下,謙卑道:“這是奴婢份內之事。”
當真是命運催人熟,太孫有鋒芒了。
興許,太子不在宮裡了,也是好事。
“公公……”衛詡說罷,轉向吳英,朝吳英抱拳作揖禮,“我想帶梅娘進我安榻之處聊幾句。”
“太孫客氣,您自便。”吳英說著,轉向丁女,“姑姑,我帶你出去轉轉,門外有一梧桐,長得極好。”
“有勞公公。”丁女朝他走來。
“詡兒身子好了?”還未進內,佩梅便迫不及待發問。
衛詡只顧看她,見她臉色慘白,眼下還有青黑,他心口作痛,這時見她一開口便是問及他的身子,自己的身子卻是不顧,他心口此時又是劇烈一痛。
他到底錯了。
是他害了她。
他憐愛的摸了摸她的眼邊,進了住處,把她拉開床上坐下,見她嫌自己的外裙髒,直著上半身不願意坐下,他把她按了下去,低頭看著她道:“梅娘,坐下,聽我的,你不聽我聽誰的?”
“是了是了。”是極,佩梅便乖乖的坐下了。
她不能連詡兒的話都不聽了。
“是來問我父王的事嗎?害怕了?怕我被牽連?”衛詡說著蹲到她面前,把她帶著冰氣的手納入他的手中,天可憐見,她的手比他這個病殃子的手還涼,“怕我也被貶?”
佩梅的眼睛又起了霧氣,她的身體好冷,“詡兒,以後怎麼辦?父王的不孝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