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年,不會輕易出來當那出頭鳥。
“指不定,”佩梅瞟了姑姑一眼,放輕聲道:“指不定前朝局勢有變化。”
要是朝中的李家有了變化,或是她那個太子公爹的被貶,引起了局勢的變化,連帶給內宮的李貴妃娘娘施加了壓力,使貴妃娘娘想往那個位子上走一走。
她手中的鳳印要是失了,第一個能得的人就是貴妃娘娘。
得了鳳印的貴妃娘娘,離皇后娘娘的寶座還遠嗎?
到時候就是皇帝陛下不想立,前朝也能拿著規矩壓著陛下立。
可陛下不是一個能讓人壓著他立後的皇帝,他早年為了立威殺了不少人,老了,年景變好了,他的心難道就會變仁慈了嗎?
不會的,年老了的皇帝只會更殘暴,更不顧一切,因為他來時無多了。
他不會允許前朝有人操縱他。
年輕的時候都沒忍的事,年老更不可忍。
很多事情,牽一髮動全身。
佩梅家學淵源,她是跟著祖父讀過書抄過史記,替祖父記過感悟的,無需細思,隔空便已聞出了權利爭奪瀰漫散發出來的諸多味兒。
丁女又多瞧了她一眼。
這是個聰慧至極、身子極好,命也好的小娘子,太孫缺的那一些,這個小娘子替他補全了。
但願太子妃替太孫拿命走出來的這一步步棋,有個好結果。
她也想看看,福薄命薄之人與天爭,能爭出個什麼好果子來。
“那無礙,梅娘就蓋章了?”問過話,佩梅便能放心蓋章了。
她如今每一小步皆走得很謹慎,她不想出差池,她如今只想等詡兒回來,能有個安心養病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小間屋子,能供他們兩人殘喘苟延。
至於往後的,她每一步每一步小心地去鋪路,鋪出一條能讓他們活下去,走下去的小道。
那條道不必太寬,能讓詡兒和她能走便好,她不會貪心的。
不能貪心,貪太過了,奪了別人的路,搶了別人的食,這一路上,詡兒和她若是沒有自保之力,沒有給人帶去利益讓人從他們身上得到地位金錢的權利,他們會被人當成絆腳石,不是一腳踩碎,就是一腳踢開,於他們,那便是死。
詡兒的命,是他母妃用命換來的。
她的命,還連著父母家人,佩家因她的愚昧遭了殃,她還沒還罪,不能死。
她要做的太多了,佩梅見姑姑點頭,她小心拿出大小兩道印章,兩手握著,細細地把印章印上泥印,再小心地蓋到了清單上。
蓋好印,丁姑姑已端好了清水來,佩梅謝過了姑姑要幫她清洗大小兩印的好意,她自行小心清好了印子。
等擦過了印子的水跡,她又端詳了印子半晌,丁女見狀,在側道:“放心好了,沒人偷得了去的。”
佩梅只覺她的背後空蕩蕩一片,就算有丁姑姑幫她,她也覺得,只差半步,她就會掉入無底深淵,她輕吐了口氣,把印章小心放入姑姑推過來的木盒當中,嘴中輕言道:“小心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