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該如何讓全宮的人吃飽飯。
皇家原來是可以富得這般離奇的。
後宮難,宮外也難。
佩梅知曉自己孃家已難成了什麼樣,便連侯府,如今也是縮衣節食,侯府產業每月所結餘的銀子,皆是賬上有餘銀便買了糧草,往戶部送去。
這不僅是侯府一家,佩門一家,衛都上下,但凡家中為官者,皆是勒緊了褲腰帶,省下嘴邊的吃食,往前線送。
好在衛都乃至整個衛國,沒有坐地起價的世家望族商販,米糧麥粿只比此前漲了三文一斤,買的皆是農戶手中的餘糧。
而農戶手中的餘銀,買了官府手下的官屋,給了孩子讀書用了,官府又拿這銀子去買糧,百姓為了自家前程,皆多皆是把自家米糧賣得七七八八,只剩一點放著逢年過節吃。
百姓更難,糧被錢買光了。
好在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孩子有前程,民間沒起動盪,便是有心之人煽動,也被盼望著自家孩子當官的百姓告到官府去了。
這便是衛國如今的景況,上下勒著褲腰帶,餓著肚子,讓前線打仗。
佩梅操持起來處處皆難,可想一想衛國如今的處境,生不出任何的怨怪來。
後宮至少還有吃的。
她打起精神,小聲問公公:“不說賞了,您說,北漠已打到鐵馬國,一路暢通無阻,那我們的三線作戰,已是全勝了?”
“是以然。”
“那過完年,便不用往那邊送糧草了?”
“現在就不用送了,最新的那批糧草都不用送了。”說到好訊息,吳公公的臉色好了許多,“說到這個,你祖父也能睡個好覺了,戶部能先把錢緊著他去修房子。”
佩梅聞言慘兮兮地笑了起來。
最慘的便是祖父,屋子還沒修就賣出去租出去了,錢被戶部拿去打仗了,祖父哪來的錢去修房子?只能這家借那家欠,祖父已從此前出去人人掃榻相迎,變成了到如今的不用出面便人人喊打。
他們佩家被罵慘了,家裡的親戚也被罵慘了,如若不是祖父德高望重,事情也是將將開始不久,他們家還能撐上一段時日,他們家很快便要眾叛親離了。
見太孫妃小臉慘白,笑容虛弱,吳英見了也是於心不忍,道:“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往後只會好上加好,你再頂上一段時日,內務府一有餘錢,我便把你的銀子還了你,你今年的用度明年的用度,我翻倍給你。”
是的,沒有錯,此前內務府支撐不住,太監的俸祿發不出且不說,內務府也沒了操持進出皇宮的官員的吃穿用度的餘銀了,吳英便支使小吳公公往鳳棲宮手裡拿了五千兩銀子。
這五千兩,便是太孫妃孃家舉全家族之力,借了大半,送到太孫妃手裡的。
這錢被內庫府借去給為了打仗,日夜歇在瀚海閣出謀劃策的諸大臣吃飯用度去了。
其中吳英還挪用了一點,給一些家中著實窮得揭不開鍋的大人家裡買了糧面米油送過去。
他們陛下只是愛殺衛國的蛀蟲,對國家捨身忘死的大人們還是很愛惜的,便是自己不吃不用,也不會短了國家棟梁們的吃穿用度。
只是內庫著實半分錢也找不著了。
打仗便是這樣,一旦開戰,前線便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之前陛下忍著不打,便是為著此。
陛下不想為了打大仗,拿一國的命運去賭他一時的豪情,今年之仗,不得不打,是因著鄰國活不下去了,這幾個國家但凡有手有腳的人皆想衝進衛國來瓜分衛國,他們要吃衛國的糧,霸佔衛國的土地,享用衛國這幾十年陛下嘔心瀝血維持下來的繁榮,這是一群亡命之徒,衛國不想打也得打,且還得拿出一舉把人打死打亡的魄力,大半軍隊皆往西北線押去,只許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