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
她父兄官職不大,可父兄不好惹,沒人惹他們,這些人還要擔心被他們找上門去,自行找上門的跟父兄作對的人,甚少。
去她孃家找事,那是連著衣侯府一起惹。
她夫君常年在外奔波,身心疲憊,脾氣不好,外面害怕他的人似是許多,他去鄰國請了一個老打鐵師回來,朝廷前天才將將有人參他通敵叛國,昨兒他就起了個大早,去皇帝面前討了禁衛軍,帶著人去抄那位御史家的家了。
皇帝的銀子又多了一筆。
她夫君是個好狗腿子,被皇帝喜,被百官厭。
許有一天,皇帝一死,那時他們若是還沒逃離都城,且用不著半炷香的功夫,她定會要跟著夫君被他們家不計其數的仇家砍掉腦袋,他們還是需早一些兒把兒女送出都城去呀,侯夫人常蘇氏腦子裡慢慢想著這些個事兒,嘴間不緊不慢地與表妹道:“外頭在找銀子,風頭一過,便會好一些。”
“在找銀子啊?”表姐的話,還是讓佩梅不知說什麼才好,又重複了喃喃。
侯夫人聞言道:“陛下窮。”
窮到她如今帶菜進宮,依然還是個好孝敬。
皇帝的窮,影響了侯夫人自身的過日子,她的錦衣玉食自進都後,頗受皇帝窮的影響,她還得從日常用度當中省些銀子來給皇帝用,時而手上還沒錢頂上府中的開支用度,這給從未缺過銀子花的侯夫人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不過,她素來不與人說這等讓她不開心又無可奈何的事,便和表妹道:“家裡的事你且放心,刀打夠了就好了。”
“打夠了?”佩梅又喃喃。
打夠了?
多少才是夠?
得花多少銀子?
她驚了,侯夫人卻是想早早把事兒說罷回家去,讓表妹安心看信,是以她轉頭看了四周一眼,見陽光下的宮牆甚是好看,天邊兒的白雲在慢慢地飄,從小飛鳥變成了大鯤鵬,她分了神,多看了片刻,方回過神。
她一回過神,見表妹在看著宮坪當中,臉上似若有所思,侯夫人便陪著她看,等了一陣,等到表妹回過神來和她說話,她便把眼睛從宮牆上收了回來。
宮牆塗了新漆,硃紅色的光芒上閃著點點的金光,兩輝相應,煞是好看。
這鳳棲宮,與她在皇后娘娘在世那時來時有些不一樣了,這宮裡,有了光芒,有了色彩,細看很耀眼。
長冬過後,春天來了呢。
“苑娘姐姐。”
小表妹清雅明朗的聲音響起,侯夫人掉過頭去,看向她。
“陛下還是很缺銀子嗎?”
“缺的,”侯夫人回道,看她一眼,又覺宮牆的輝彩沒看夠,便又掉頭轉向那處,嘴裡道:“可你手裡的銀子莫要送過去了,省著花些,這外面裡面,短時間內是找不著銀子了,邊關那邊即將有大戰。”
佩梅又是大驚,訥訥言:“為何?”
“你表姐夫說,鄰國過不下去了,我們邊上鄰著的西南,正西,西北有三個國家已經私底下做好了聯盟之約,要盡他們的舉國之力,過來殺我們的人,搶我們的糧,佔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