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子,衛國未來的皇帝,絕不應是這等狹隘之徒。
衛襄愣住了。
“朕老了,帶不了你幾年了,順安帝雙眼深沉地看著他的皇長子,“你切莫讓朕失望,下去!”
末了“下去”兩字,皇帝說得果決狠厲,絲毫未給太子置喙的餘地,而衛襄亦從他的話裡聽出來了失望來,當下心中一痛,當即跪下,朝皇帝拜了一記,道:“兒臣,兒臣……這就去。”
衛襄心中雖有所屈辱,可他自搬入東宮後,他父皇對他的栽培可說得上盡心盡力,且潤物細無聲,衛襄受了他的好,不敢說他父皇會因為一己私情而來駁斥他。
他會,他父皇不會。
他是讓他父皇失望了。
衛襄大步而來,大步而去,他急急而去,吳英看著他急馳而走的背影搖搖頭,收回眼,看皇帝支著手撐著腦袋,頓時便急了,“您頭又疼了?”
順安帝放開手,由著吳英走到他身後給他按頭。
他給了太子許多他父皇沒給他的,栽培也好,權力也罷,他為了後繼有人,對衛襄那是從不保留他的用心,只望他這個以身作則的君父,能養出一個胸懷坦蕩磊落的下一任君主出來,以正心,仁義,寬慈領導群臣,治理出一個清明富足坦蕩的天下來。
狄女臨老給他來這一遭,未嘗不是壞事,他怕就怕他後頭的教養,扭不過衛襄真正的本性來。
禍福相依,凡事皆有兩面,這讓順安帝原本對太子的篤定又變成了不確定,他想著太子的以後,朝下首的皇長孫望去。
奇高幹瘦的皇長孫這廂低頭駐立著,居然沒有坐著。
“坐。”一想他剛離太醫之手,順安帝不忍為難一個小輩,道了一句。
衛詡沒動,吳英見狀勸了一句:“太孫殿下,陛下讓您坐您就坐,您身子剛好,莫累著了。”
“謝……皇祖父。”衛詡手在空中晃了晃,小心摸著椅臂,又探到椅面上,方才讓自己不過於失態坐了下來。
他眼睛看不見東西了。
順安帝看到了狀況,朝吳英看過去。
吳英忙鬆手,急步過去握了太孫的手,回頭就道:“涼的。”
“太孫殿下,您看得見嗎?”吳英又在他眼前揮了揮。
衛詡擠出笑來,恭敬回了吳公公:“暫且看不見,剛才衛詡起身起得猛了,眼前有點發黑。”
他以為自己說得很是正常,聽在吳英耳裡,他的聲音細如蚊吟,吳英耳邊湊到他嘴邊都聽不出他在說什麼,卻只見他面帶著笑容動著嘴說著話,看著無事人一般,偏生說著話的時候身子還往後仰倒,吳英握著他冰塊一樣的手臂哀嘆了一聲,回頭就蹲下揹他,對龍椅上的至尊道:“陛下,我看是不行了,我揹他去前面。”
但願太藥局的人還沒走。
“陛下?”
順安帝看著長孫臉上那依舊未變的笑容有些愣神,吳英又喊了他一句他方才回過神來揮手,“去。”
吳英揹著人急去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