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燒的妻子回了小殿,女醫過來,皺著眉頭板著臉道:“您不該去吹風。”
佩女臉蛋紅紅,小臉嬌俏,臉上滿是歡喜的笑,便是遭了女醫的斥責,也是笑容可拘,有著小娘子的嬌憨可愛。
她不再像個小大人一般那沉靜穩重,這才露出了一點小女孩的天真可愛來。
女醫不忍,再看向太孫,見太孫朝她看來,臉色寡白,兩頰皆是緊貼著臉骨,只差凹陷進去……
也就他眼裡淡淡的笑意,讓他看起來還有些神采。
唉。
女醫在心底嘆了口氣,道:“您先躺下。”
見太孫還扶了太孫妃躺下,手腳輕柔熟練,看得出不是第一次做這等事,也算是體貼了,女醫瞥了一眼,去拿了退藥的草藥敷在她額頭上,道:“歡喜也要靜心,喜傷心。”
喜傷心,怒傷肝,憂傷肺,思傷脾,恐傷腎,五志過極,傷人的神志,佩梅皆懂,可她按捺不住她的歡喜。
在她最想詡兒的時候,詡兒回來了。
她眼睛亮亮看著女醫,又趕緊看向詡兒,“詡兒,快去看看姑姑,姑姑在側殿。”
她不忘詡兒回來最應該做的主要之事。
衛詡握著她的手,和她道:“我和你說幾句話,就去了。”
女醫見狀,瞟了好奇打量太孫的女徒弟一眼,帶著她出了門去,小屋裡的細妹也捏嘴笑了一下,歡歡喜喜把門帶上,跟著出去了。
過年嘍。
過年真真好,有喜事發生,長年來不了鳳棲宮一次的太孫也來了。
小屋裡只有兩人,佩梅渾身暖和極了,她身子好久沒有這般的舒適過了,心也好,腳板也好,從未如此的暖和過。
今年的冬日是真冷呀……
宮裡的夜晚也是很冷很冷的。
她和詡兒在一起的時日太短了。
尤其皇祖母和母妃沒了後,他們小夫妻,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明明住在同一個宮中,卻像隔著鵲橋一般,一年難得一次相見。
“詡兒,詡兒……”梅孃的腦袋暈乎乎的,她開懷地看著詡兒,傻叫著他,嘴裡卻道:“該去看姑姑了。”
他回來,她心甚歡喜,但該去看姑姑了,姑姑會保護他。
“好,等下就去。”小娘子就在眼前,衛詡哪兒也不想去,可那是他要去見的人,小娘子也要他去,明明她最重要,他們卻要枉顧她。
這天底下哪有貴人是這般的賤命呀,出身在皇家,皇家的人,命比奴婢的命還輕,衛詡憐惜地看著她歡喜的、紅通通的小臉蛋,心裡的疼痛,浸入了他的每一寸血液,每一根髮絲,令他呼吸都痛。
“我剛才見到陳世兄了。”他靠近過去,跟她說可以令她高興的事,見她臉蛋因此一下就亮了,衛詡也笑了,他道:“皇祖父極喜歡他,是他向皇祖父求見的我,皇祖父將將還跟我說了,讓我心思別那般重了,他從未遷怒於我。”
“當真?”佩梅一下便坐了起來,便是詡兒來按她,也沒有按住她的身體,藥包從她的額頭掉下,她卻一點也沒發現,雙手緊緊抓住詡兒的手臂,激動道:“當真?皇帝陛下當真沒有遷怒於你?”
見詡兒點頭,佩梅咧開了嘴,淚如雨下。
“太好了,太好了,詡兒,你能活了,不會有人害你了,你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句話,我們得把這句話傳出去,傳出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道。
你別以為朕不想抄你的家!
這便是他的妻子,衛詡愛憐地摸著她的手,堅定地把她按了下去,細心地把藥包放好,他心如刀絞,臉上卻是平靜如水,他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你安心歇會兒,我看著你躺會兒,就去姑姑那了。”
“我不能在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