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又雙手擱下茶杯,抬手朝對面的青蓮居士作揖喟嘆道:“居士胸懷之大,謀略之深,鄙人自嘆不如。”
狄後不語。
於青亦抬手作揖,這廂頭上挽了一個道士髮髻的中年文士甚是謙遜回道:“區區只贏了閣下兩步棋而已,且棋局與世局不同,只要心算得當,擅下棋者先人一步唯手熟爾,世局當中只要一個人的人心算不到,那才是一著棋差,全盤皆輸。”
“居士謙虛了。”謀士道。
對方著實抬舉,於青莞爾,平心靜氣受了這奉承,衛襄見狀,這廂笑道:“居士不必見怪,白卿是個老好人,不止是對你,但凡本宮身邊的人他皆會抬舉一二,唯恐少讚了他人一句,攔了他善人之名。”
白謀士當下羞愧偏過頭去,朝衛襄連連作揖不止,“慚愧慚愧。”
王臣倆人這廂說著笑,於青在他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兩眼,更是安下了心。
他入世是為求權而來,但就是他對權利有所求,也不想泯滅了他的志向,只要太子能容得下人,他就不怕跟錯了人。
這廂始央宮裡,吳英侍候順安帝睡下,順安帝躺下見老公公掩了下嘴,也知他是疲倦了,便道:“你去歇下罷,明早讓小吳過來侍候朕就是。”
“奴婢是有點乏了,等您睡了,奴婢出去巡視一圈就回監房。”始央宮的安神香今晚停了,吳英怕皇帝睡不著,便想等著他的陛下睡著了方回屋去。
“你回去就是,朕沒事。”
“奴婢擔心,”吳英著實是累了,說著跪坐在了床榻前,放軟腰歇著道:“瀾大夫說您今晚可能睡不著。”
“那個庸醫,朕沒事。”
“瀾大夫說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您還有得熬呢。”吳英錘了錘他的老腰,笑道:“不過他說只要這香戒了,調理幾個月,您多活年不是事,就衝他這句話,老奴也就忍下他那脾氣了。”
順安帝未言語。
“欸,您說,”吳英說到這想起了瀾亭以往的脾氣,語帶疑惑道:“這尊火爆菩薩怎麼有人勸兩句就進宮來了?老奴記得當年他說再不醫衛家人,老奴還當他真能說到做到。您都不知道,今天老奴著實忍得好辛苦,才沒把這句話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怎麼不醫?他去過老八府裡,老八說請他去一趟沒十兩金子送不走他,都請了好幾回了。”順安帝道。
吳英噗嗤一聲,“老奴也聽說過,他現在認錢得很。”
只是君臣倆都知瀾亭這些年在民間所做之事,雖說嘲笑瀾亭自己打自己的臉,可也不是對瀾亭所做之事無感,吳英當下略過了此話不談,又“欸”了一聲,另道:“您說,皇后娘娘怎地想起非要請他進宮啊?”
順安帝閤眼,未回奴婢所問。
吳英見狀,正想另起話頭,只聽床上合著眼的皇帝道:“朕睡不好,這宮外面的人都知道,皇后畢竟是與朕同床共枕過幾年的人,瀾亭當年救過朕,朕身子是虧損在身上還是在心裡,她多少知道一二,也知瀾亭會有診治之法,那就是個醫痴,雖說過不想再治朕的話,但朕也曾是他的病人,這些年想來也沒少想過朕現在的身子走到哪一步了。”
狄女知道瀾亭的性子。
“娘娘有心了。”吳英聽了怔了怔,嘆道。
“唉。”聞言,順安帝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對了,”見陛下暗淡,吳英立馬轉過話道:“青蓮居士看來不是虛有徒名,奴婢見他學識也是紮實得很,老相看起來跟他談得來,今天在殿裡他跟青蓮居士那個相談甚歡,還大笑了好幾次,老奴都嚇著了。”
“嗯……”一說政事,順安帝沉吟,眼睛攸地睜開,裡面呈現出清醒的精光,“就不是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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