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牢牢的,是以,看著李貴妃,她就像看著一個熬死了皇祖母,也可以送她走的奇女子,史書裡,這等笑到最後的娘娘太多了,她把手放在李貴妃的手中,身段軟了軟,朝貴妃娘娘福了一記,道:“承蒙您厚愛,佩女記著了。”
“真是個好孩子。”李貴妃拍了拍她的手,出了殿去,到了殿門前,她放開手,道:“不用送了,我就自己回了。”
佩梅伸手,扶了她,“您來看我,我連幾步都不送,就是晚輩的不是了,下臺子了,娘娘,您慢點。”
佩梅恭敬地扶著她走。
佩太孫妃沒有架子,也不是一朵楚楚可憐無依無助的小白花,她有禮恭敬,當真是李貴妃最喜歡,也最不喜歡的那種小妃子。
她若是自家的兒媳婦孫媳婦,自然是喜歡之極,可惜,她是皇長孫的媳婦,這種媳婦,就是棘手的對手了。
雖然這個對手年紀還小,還是晚輩,可要是容她在宮裡再活一段時日,再成長一段時日,那就更棘手了。
回去該給人遞幾把刀子了,不能坐著等人壯大。
李貴妃心忖著,臉上那淺淺淡淡讓人舒適的溫情未變,她又道:“好孩子。”
佩梅送她上了轎子,目送她的轎子離去,方才回了鳳棲宮。
李貴妃回宮的路上,她那跟在身邊的老宮女在轎子的視窗道:“娘娘,太孫妃看起來甚是知禮懂事。”
“恩。”轎內,李貴妃閉目養神,淡淡應了一聲。
老宮女又道:“這般年紀,這等應對,娘娘,您遇上對手了。”
是極,李貴妃睜開了眼睛,輕輕一笑,復又閉上眼,淡淡道:“才幾天啊。”
慢慢走著看罷。
“是呀,才幾天。”老宮女,貴妃宮裡的掌事姑姑俞姑姑跟著輕聲重複了一句。
李貴妃小坐了片刻就走了,她沒帶什麼東西來,佩梅也無需回禮。
貴妃娘娘清清白白的來,她也從鳳棲宮裡清清白白的走了。
佩梅踏入了鳳棲宮,還回頭往外走了一眼。
人早已走遠了,她什麼也沒看到。
丁女見狀,加快了一步,尾隨在她身後。
看到姑姑走近,佩梅往後輕言道:“不管亦真,還是亦假,心無掛礙的人最是難得,也最是可怕。”
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的不在乎,看起來不在乎,便已為可怕了。
悲悲切切張揚跋扈的,已是走到了可憐的境地,方才有了大呼小叫的舉止,往往是那些不動聲色者,處境安詳自在,舉止方才遊刃有餘。
民間有句粗俗的話,會叫的狗,不咬人。
咬人的狗,已然張開了要咬人的血盆大口,忙不及吠叫。
“她有掛礙。”丁女警覺地看了她一眼,“我說過不要被她的外相欺騙。”
她生怕這個還帶著幾許純真小娘子對那極善欺騙人眼睛的貴妃娘娘生出好感來。
“是,她有掛礙,她真無掛礙,她今日就不會來了,姑姑放心,梅娘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