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後眯著眼往四妃一個一個望去,見四妃垂下去了三個頭,唯有德妃躲閃著她的眼睛,末了又偏著頭看了回來,她嘴角噙著冷笑,看向了德妃,道:“德妃,看來你有想說的,好,你先說。”
此時不宜提他的私心,以免憑添隔閡。
狄後在後宮積威頗深,但凡她所下決定,就是有悖違前朝當中一些人的意願,被人詬病送到始央宮案前,也從未被始央宮說過半個字的不是,久而久之,後宮人盡皆知,皇后在後宮說一不二。
德妃亦然,她對狄後頗為忌憚,這廂就是背後有人撐著,她也不敢直視狄後,閃躲著狄後的眼神,便是聲音也放得輕了,顯出了幾分怯懦,“妾身看您身子尚好,這權柄就且放了出去,妾身怕前朝的人知道了,有話要說。”
“前朝的人?哪個人?”狄後勾了下嘴角,加深了她嘴邊的冷笑,此廂她臉上盡是譏俏,令見者之人無不膽寒,便連太子妃劉湘這廂也躲開了看她的眼,迴避了過去。
四妃為首的貴妃見狀,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這便是皇帝倚重的皇后,哪怕半生不沾點滴雨露,在後宮當中也無人能逾越過她去。
狄後此話一出,德妃只覺窘迫,頭不斷往下垂,再說話的聲音更小了,“妾身,妾身也不知曉。”
狄後冷冷的輕哼了一聲,未再追問,掉頭問向貴妃她們,“你們呢,你們也覺得本宮老糊塗,不應該把鳳印交給太子妃?”
無人說話。
四妃到齊,狄後不過寥寥幾語就讓人膽寒無話可說,吳英斜坐在一側,對這幾個各懷心思的娘娘亦冷眼看之。
這後宮,但凡皇后活著一日,她就是這後宮之主,誰想在她活著的時候挑釁她,那他吳英真真敬她是個有手段的厲害人兒。
若是隻是背後的人有點能耐,撐起她這份膽氣她就出這個面,那四妃也不是不可取代。
德妃背後的沐閣老這閣老當得久了,其子也進了兵部尚書身邊當了員外郎,成了尚書,侍郎之外的兵部第三人,看來是自認為沐家有了底氣,不怕事了。
午門前的血還沒幹透,沐家的閣老就跳出來了,看來還是嫌陛下最近殺的人少了,這些人,唯恐陛下不成暴君,是要逼著他殺人吶,吳英心中怒火四起,這廂冷著臉往前朝皇后身側遞了句話,“陛下只想您專心養病,這後宮的事,太子妃跟著您打理甚久了,陛下後宮清淨,奴婢相信由太子妃來替您主掌,也是綽綽有餘的事,您說是不是?”
吳英這話遞得甚得狄後的心,她看了吳公公一眼,淡淡頷首,不再看那四妃,朝劉湘冷冷道:“你的事,本宮準了,以後鳳棲殿就交給你主持宮務了,你儘管操持,有什麼不懂的,來後面問本宮就是。”
她還當定了她兒媳婦的靠山,只要她沒死,她看這後宮有誰能跳到她頭上去,便是前朝的人來了又如何?就是她親兒子親自前來,她也能讓他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