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劉湘被請進了殿內,她這一進殿內與狄後請過安,就被女醫柳女命宮女扶到了椅子上,等女醫掀開裙角一方,只見太子妃腳上綢褲已被汗水浸溼。
鳳棲宮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宮女依女醫的話抬來熱水,拿來女醫要抓的藥,待到劉湘換上乾爽的衣物,她已坐到了狄後的病床前,腳上扎滿了針,還有心與狄後說笑道:“孩兒儘想著過來能不能幫點忙,沒想成還給母后宮裡多添了麻煩,早知如此,我就不過來給您添亂了。”
劉湘只廂臉上帶著笑,眼睛彎彎,就似當年她還是個小娘子那會兒初初進宮,在狄後身前撒嬌討喜歡一樣賣著乖。
狄後極喜她這模樣,狄後從不輕易面露笑容,卻是喜歡小娘子在她面露歡笑,當年劉湘這個太子妃為討她歡心,沒少故作嬌歡,只為討她一個熱臉。
她時時病重,也是劉湘時時守著,這廂見兒媳又故作賣乖,狄後冰冷的心中微微起了絲暖意,伸手摸到了兒媳婦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劉湘被她這一拍手,眼眶一熱,張大著眼笑說道:“您病了,兒也跟著病,您還是快快好才好,湘娘方才能跟著您一道快快好起來。”
若不是放心不下太子和她這個兒媳,狄後早已撒手而去。
昨晚太子氣極,朝她道了句“您怎地還不死狄後以為她會毫不在意太子的惡言惡語,可哪想她的身子跟腦子是兩個想法,她腦子裡想著不去在意,可身子卻是不停發抖,饒是如此,唯恐太子走後太醫就進了鳳棲宮的大門,日後會被人拿此攻訐太子,狄後令丁女次日才能去太醫救命。
她這一生,於公事極其大度,卻於私情一敗再敗,當真好生荒唐。
此生她來日不多了,有些安排她得著手去做了,狄後這廂轉過眼睛,看向了瀾亭的女徒。
“柳大夫。”丁女見狀,前去了恭敬跪在一角,不出一聲看著太子妃扎著銀針的女醫身側,輕聲叫喚了一聲。
柳女朝她那邊跪了跪,等到跪好,方才抬了一點頭,恭敬道:“大人,您吩咐。”
聖醫年過花甲還是孟浪,他收的這個女徒卻是分外拘謹恭敬,不似是一生浪蕩不羈的聖醫的徒弟,身上倒是有點聖醫義女蘇氏的影子。
丁內司一眼便瞧出這位女醫恐是被祿衣侯夫人常蘇氏調教過,見她這時還這般拘謹,搖搖頭,道:“請隨我過來。”
她把女醫帶到了皇后床前,跪到榻前柔聲道:“娘娘,柳大夫到跟前了,您小聲點說話,奴婢替您問。”
狄後放心閉眼,蠕了蠕嘴唇,道:“給侯夫人傳句話,就說,我想見她外祖。”
“是,奴婢這就跟柳大夫說。”皇后說得小聲,只有極近她身的丁內司,還有坐在床側的劉湘聽到了她的說話,這廂丁內司聽到了皇后所說,亦沒有轉身就傳話,而是招了跪在她身後的女醫過來,附耳在她耳邊把話傳了過去。
醫女聽罷,抬起了一起垂著的眼,朝丁內司眨了一眼當是聽到了,復又垂下眼,一如此前那般眼觀鼻,鼻觀嘴,一派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丁內司此前惱怒她的紋絲不動,不知變通,這廂見此女還是紋絲不動,大有能把話妥當傳出去的可能,心裡那絲不悅這廂便不見了。
侯夫人看似愚笨,可大智若愚,這對小夫妻能在陛下面前博出位來,想來身上那過人之處也非尋常人能等人輕易看透。
丁內司便回身在娘娘耳邊回了話,“您放心,奴婢看她妥當,明兒天一亮,奴婢就會把她藏到出宮採辦的人群裡送出去。”
鳳棲宮有自己的門道,短時辰內送個人出去走漏不了風聲,絕不會打草驚蛇,讓東宮那邊的人攔下。
至於佩大儒能否見到皇后,這就要看祿衣侯府的本事了,佩家若想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