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體味過一遍。
他看似沒使手段,卻遠遠的、高高在上的,讓她體會到誰是主,誰是奴。
她也不敢出去投奔誰,她敢出去,她在宮外的家人都會死乾淨,她知道太孫做得到的,那隻潛伏著的病貓,誰要逼他露牙,他會徹底撕碎他的敵人的。
他是太子妃的兒子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忘了這事。
那是連自己的命也可以毫不眨眼搭上的太子妃的兒子啊。
太子妃那麼狠,她的兒子怎麼可能軟弱良善。
青衣一下子就悟了,她悟了,連帶對平日裡小心討好她們的小楊子也另眼相開了,不敢認為他膽小怕事,是個奴顏婢膝的無用小太監。
她發現她往日看人的眼光錯了,一個能被人往死裡打也不吱聲的太監,他哪可能真是個低三下四、滿面堆笑、跪地求饒的奴婢。
這主僕倆,太能忍了。
“是罷?”小楊子不是很信任她,但太孫還是要留她一條命,他們也沒什麼人用,姑且如此了,他聽太孫的行事便是,讓太孫用太孫的人,他還是多留兩個心眼,防著青衣姑姑就是,就是他腦子沒太孫那麼聰明,他做事只認他自己用的理,是以,他道:“姑姑我不是很相信你,你好好做事,帶著腦子,把主人當主人敬,這樣你好我好,太孫和太孫妃以後好了,我們以後還有條命,你非要窩裡橫,小楊子也蠢的,我到時候一把刀先劈了你,左右都是個死字,我讓你死我前頭,你覺得如何?”
青衣沉默了甚久,末了,方才抬起眼睛,看向了這個往日她錯看了的小太監。
她居然從未看清楚過他,她認為的那個小楊子小公公,從來不是眼前的這個小太監。
這小太監狠得太輕鬆了,就像殺個人,對他來說,是件非常輕快的事。
這宮裡有幾個小公公,能有他這個膽子?
他說的話,驚住了青衣,莫名的,她想到了吳公公和尚方監裡的那些人。
那些公公,無一不心狠手辣。
青衣輕輕地頷了首,她只看了小楊子兩眼,竟不敢再看下去,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外飄。
她眼睛遊移不定,小楊子見她似是心虛,心裡更是提防她了,臉上卻是不顯,跟平日一樣的敬重她,咧嘴傻傻笑道:“那小楊子不打擾姑姑休息了,姑姑早些回房間睡下片刻,明日殿裡的灑掃這些還得姑姑做,太孫可是甚愛潔淨的。”
他走後,青衣抑制不住地瑟瑟發抖,而她心裡那股審判太孫的意念,徹底消無。
這不是一個她能審時度勢的地方,這裡隱著虎藏著狼,哪怕是病虎小狼,玩弄她也只是隻言片語之間的事。
以往太子妃、太孫妃對她還是客氣了。
真正的太孫行事,不聽話就是死。
他和太子他們是一樣的。
小楊子回了太孫的小寢殿。
太孫又搬回了小寢殿住,連帶把藥材這些也搬了回來,小楊子進去時,太孫正在整理那些藥材,手中還提著筆。
小楊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