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門外的慘叫聲還要慘烈,在他心底尖叫不休,他直起腰來,看著地上,疲憊蒼桑道:“我乃管容的兒子。”
“他不是河府楊氏主枝一系的子弟嗎?”皇帝奇了,以為自己記錯了,問向左相。
左相未答,下方的一個閣老回了皇帝的話,“管容當年不上稅,不交稅糧,不交稅銀,還放話說淮南府乃他管家世代家產,無論城府田產,皆乃他管傢俬產,叫您管好您自己的女人不造反就行,別管到他的頭上,要不他就叫您好看。”
皇帝許多年沒聽過這話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搖頭笑道:“朕當年是有多窩囊啊,讓一條地方蟲,盤到了朕的頭上當龍。”
“朕是怎麼做的?”皇帝笑著問。
“您調了大兵過去,抄了他九族,血洗淮南府,把淮南府的糧食和銀子拉回了衛都,養起了您的第一支私軍。”
“唉,”那是當年勇,皇帝笑意吟吟,臉上滿是懷念,“朕那時也不知為何,殺一萬多人,心腸都沒動一下,此之前,便是責備奴婢兩句,朕心裡都難受。”
“當年有漏網之魚啊?”皇帝又問向閣老們。
“難免罷,您是大軍殺過去,是管氏族人就殺,逃走的也不少。”
“所以你恨朕?”皇帝看向工部尚書,“楊家是你們管家的人?”
曾是管家子的楊尚書抬起頭來,看著皇帝,面無表情:“您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恨不得把您除之而後快嗎?您不該當這地上的皇,您該去地底下去當那閻王爺。”
“朕去了,會跟閻王爺商量商量。”哪怕換個年前,皇帝聽到這話會雷霆大怒,可他現在怒不起來,鄰國十室九空,活著的那些人,瘋了似的往衛國衝,就因著衛國還有飯吃,還有田地可耕種,沒有今日得明天死的疫病,他守好了衛國,護好了衛國,衛國子民生生不息,便是他順安此生之功,皇帝敲著桌面,再問:“那你們是反朕的那些人了?還有誰,吏部?”
吏部尚書苦笑著低頭朝皇帝拱手,不聲響。
他沒那狗膽。
左相瞄了他一眼,回皇帝道:“他可能知情,沒參與。”
外面的兵戈聲漸漸止了,皇帝聽到龐將軍在外面怒吼了一聲“他孃的沒長眼睛不知道拖一下啊隨著聲音,有鐵靴聲漸漸往閣內大步走來。
皇帝聽著,與身邊左相道:“還好,這幾天佩準呆在工部,沒被他們殺了。”
左相頷首,卻聽下方戶部尚書淡淡道:“您不知道,祿衣侯說您只派一個林將軍守住佩大人不靠譜,他說林將軍那腦子送死可以,耍心機還欠了點,叫臣盯著點,是以臣這陣子叫了幾個小廝跟著佩大人,只要佩大人在工部出事,臣便能第一時間趕到工部找人問罪。”
楊尚書可能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就沒先幹掉佩大人,還是太沉得住氣了一些。
要是按徐中的手段,他要除掉一個人,必先拔掉這個人的爪牙,楊尚書連他與衣侯一個也沒幹掉,就冒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