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心病暫且沒法兒治。”
佩梅險些掉淚,忍著眼淚道:“祖父和父親在外,母親擔憂,想來是睡不著。”
侯夫人頷首。
這點她是知曉的。
人和人不一樣。
“要哭一會兒嗎?”侯夫人這廂抬眼看了表妹一眼,見表妹眼裡皆是眼淚,她垂頭看向桌子上她帶來的席面,淡淡道。
“不哭,梅娘沒有要哭。”
“那吃一會兒?”侯夫人抬眼看她,那清靜無垢的眼裡,有著幾許不知世事殘忍的天真。
佩梅聞言破啼而笑,跟三娘道:“把我們給表姐做好的菜端上來。”
說罷,她拿了筷,朝對面的侯夫人道:“您快吃,可是沒有用膳來的?”
侯夫人淺點頭,提起筷箸,見佩梅這個主人先夾了菜,她便一手拿住袖,執筷朝面前一盤小菜夾去,眼睛只盯著她面前筷盞,心無旁騖吃了起來。
她吃得甚慢,佩梅近來胃口不好,她陪著表姐吃飯,且今日的飯菜有說不出的可口,便多用了一些。
她比侯夫人多用了兩碗飯,侯夫人這才將將吃完一碗飯,佩梅知曉她慢,整個鳳棲宮的人也知曉侯夫人的慢鈍,皆等著她慢慢吃罷,才撤下碗筷,奉上香茗。
侯夫人接過茶,放到桌上,隨後她從寬袖中抽出絲袋,拿出兩封信來,遞到佩梅面前,道:“給你。”
“誰的信?”佩梅說著手迎了上去,眼睛將將掃到信封上,看著那熟悉的字跡,眼淚便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
“啊,謝姐姐。”佩梅咬唇憋淚,這廂她已站起,雙手接過了表姐遞過來的詡兒的信。
他終是來信了。
而她就似等了無數個春秋一般,等到她的心都老了。
長冬過後,春天來了呢。
佩梅接過信,按在胸口片刻,便放下,朝表姐看去,又是破啼而笑。
“可要看信?”侯夫人問道。
“我想和姐姐先說說話。”這點禮數,佩梅還是要做的。
雖和表姐親近,可表姐好不容易來宮裡一趟,拿姐妹倆說話的時間去看信,也是有些耽誤了。
聞言,侯夫人頷首,拿過茶慢慢地吹過喝了一口,又等候半時,道:“你想要說什麼?”
這當真是她的好姐姐。
佩梅以前只覺表姐這性子溫婉之餘有些慢,如今再隔一段時日見著,卻覺表姐這慢悠悠的性子,是一種遊刃有餘的閒情逸致。
再是慢,每一樁事,她表姐皆是做了的。
“我爹爹,不會有事罷?”佩梅眼帶希翼,看向表姐。
侯夫人似是困了一般,這廂她的頭顱微微低垂著,眼皮往下閃了閃。
飯飽神虛,是打盹的好時候,正當佩梅尋思著想請她入殿內假寐片刻時,又見侯夫人抬起了眼睛,眼睛上的長睫毛撲閃撲閃,就像兩隻在飛走的黑蝴蝶。
侯夫人眼睛清亮,如同清水般望著佩梅,道:“不知呢,我還沒問過我夫君。”
佩梅提起的心又放下,這廂又提起,“爹爹現在在工部?”
侯夫人頷首,道:“是,這是好事。”
“姐姐?”佩梅看她半晌,見她不語,便喊了一聲。
“陛下在外面要銀子。”侯夫人說罷,見表妹還在望著她,侯夫人略有些不解地看著表妹,對妹妹的意思稍作理解之後,便道:“舅舅藏在裡頭是好事,外頭抄家的人便打不到他了。”
皇帝是在保舅舅。
怕外祖出事,把外祖也請進來了。
女眷不好進宮,且表妹在宮裡也只是個會省錢的打雜的,只有招人眼紅嫉妒的份,沒有護住人的能耐,外祖便把外祖母和舅母送到了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