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罪卻是受了不少。
說來,太孫妃殿下如今的膽子,與她初進宮時,當真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有著天差地別之分,三娘想著她可能是老了,都沒一介小娘子這般沉得住氣。
皇后娘娘和丁大人的離去,到底是帶走了她身子裡的一部分勇氣。
婢弱主強,如此也好,三娘扶著她在殿前的春凳上坐下,幫她倒了一碗煎好了的春茶,道:“那您歇著,奴婢去忙了。”
“嗯,姑姑……”
“欸?”
“姑姑,且放心,梅娘心中有數。”佩梅朝她淺淺一笑,笑容如春風中那細白的小花一般潔白,美麗,清淺。
那是陽光下的小花,沒有陰霾,這吹淡了幾絲三娘心中的陰影,三娘朝她一福身,頷首,淡道:“奴婢知曉了。”
丁大人承諾她的事,三娘已經相信會有實現的那一日了。
……
次日,祿衣侯夫人午時進宮。
佩梅從辰時等待她前來,等了將近兩個時辰,侯夫人才姍姍來遲。
侯夫人帶了兩個下人進來,每人手中提著兩個有六層高的屜籠,等屜籠開啟,裡面的菜餚還冒著熱騰騰的熱氣。
侯夫人與妹妹道:“我在馬車裡等著它們上來,它們一到,我便往皇宮裡趕了,來得晚了一些。”
佩梅只覺好笑,又不忍心說道她這細細柔柔慢條斯理的表姐,便道:“您人來就是,宮裡的吃的還是有的,我昨晚就做您愛吃的點心了。”
侯夫人淺搖首,淡淡道:“也不僅給你,陛下那邊也送去了,比你的還多十幾道菜,他吃不完,還能給外祖父賞一點。”
侯夫人後面的丫鬟這廂聞言輕笑不止。
祿衣侯常蘇氏的到來,給厚重沉靜的鳳棲宮帶來了一股淡淡的清風,侯夫人柔美,似露水似清風,她的丫鬟笑,侯夫人淺淺淡淡一回眸,瞧了丫鬟一眼,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此情此景,便如清風淺露雲飄揚,人間何來有愁事,那風清雲也淡,佩梅也跟著笑,一如當年還在家中時對侯夫人那般柔順,笑容底下還藏著幾許調皮,“姐姐可是跟陛下這般說了?”
侯夫人頷首:“說了的。”
“這下是好,”佩梅許久沒這般輕鬆快意過,清秀的臉上笑容展露,喜道:“祖父到底是能吃上的。”
侯夫人美目淺含笑,又是輕輕頷首。
“他不賞你呢。”她道。
“嗯?苑娘姐姐可是說陛下這次不賞我?”
“是,不賞你,也不賞佩家,他正四處要錢打刀,缺錢,便賞我進來和你說說話,你可有要說的?”
“有的。”佩梅笑著,卻是紅了眼,她道:“祖母和孃親在三姑姑家中可好?”
侯夫人的頭微微一側,她細想了一下,道:“外祖母甚好,中氣十足,遠遠便能聽見她說話。”
“舅母不太好,”侯夫人想著她回孃家,在家中見到的舅母模樣,“瘦了,說是落不了覺,我叫家裡的藥娘子過去給她看了,藥娘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