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就送來。”
“怎地還是這般迷糊?”
“我連賬本也忘帶了,昨晚便擱在床邊,臨走前還查閱了一翻,出門走得太急,忘了。”佩梅如父親的示意,坐到他身邊,眼睛裡含著淚花道。
佩準頓時失笑不已。
他這個小閨女,什麼都好,就是急起來忘性大,好在她著急的事情少,犯的次數少,偶爾犯一次,家中人就當玩笑取鬧她。
按理說,她進了宮來,已為人婦,不能這般了,可誰說嫁了人就不能當父母的小迷糊了?佩準彈了下她的小鼻頭,笑道:“下次可不能了,長記性啊。”
“是,爹爹。”
“近來飯吃得怎麼樣呀?”
“吃得甚好,上次苑娘姐姐,我吃完兩碗,她一碗還沒吃完,我還能吃一碗,見姐姐吃得少,不好意思吃了。”
“哈哈哈哈哈,”佩準大笑,“可是羞了?”
佩梅眼裡含著淚,嘴角含著笑,羞怯點頭。
“她是吃得少,那是吃得精,餓了就吃點,和你在宮裡不一樣,你自己開的小廚房,隨時動手,便是柴禾用得多了,也得往前面拿,是得算著點,不能任性嘍,小梅娘。”佩準憐愛看著他家的小娘子。
小娘子要是嫁個知進退,心有丘壑的書生,一生不說大富大貴,想來柴米油鹽皆是不缺,皆能自己做主。
她隱於市井,不用見識過大的權利,也不用被權利威逼恐嚇利用,一生安虞,也是為人一世難得的福份。
可惜她趕上了便是她祖父也沒推演出的天變,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要隨著佩家一道吃苦了。
“女兒知曉,您可用過膳了?”
“用過了,陛下上小朝之前,我隨他吃了點,你給爹帶吃的了?怎麼不見?”
“馬上就來。”佩梅臉上飛霞更烈。
“也忘了?”佩準見她窘迫不已,便是哈哈大笑,這廂才仔細打量她的眼睛,見她眼睛下方帶著些許青色,笑道:“一夜未睡,是罷?”
佩梅咬著貝齒,憋著通紅的臉蛋,看著父親大人大笑的臉,輕輕頷首。
“好孩子。”佩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寬慰她道:“是好久不見了,上次見顧不上和你說話,還好接下來我們還能見上幾次,來,這是你祖父得知我們要在始央殿見面,親自回去挑出來的書,都是給你的,這也是嫁妝啊,回去了,記得寫你的嫁妝薄上,以後好當是你的財物過繼給你。”
佩準見女兒沒帶賬本過來,便把他這邊的事先跟她說了。
他解開包著書本的布帛,老爺子把家裡世代傳的“世經”三冊,“算經”六冊,“經演法”兩冊,“天載”一冊拿了過來。
他把書本拿給女兒看,道:“世經和算經九冊,是為抄本,這兩本經演法是我們佩家拿到此書的那代祖宗傳下來的,你祖父說這本書講究一個緣分,就像他看得懂此書,我至今還是對這本書半懂不懂,你小時也見過它,還摸過它一次呢,可還記得?”
佩梅朝父親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