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乾嚥了一下嗓子,朝眼前呆呆地看著他的母親道:“娘,水,我能活。”
你兒媳比你清醒多了。
翼和殿的動靜到底是沒瞞過始央宮的眼睛,清晨時分,吳英帶著太醫匆匆趕到,小鳳棲宮忙成了一團,外殿中,吳英坐在劉湘下首,直到內殿出來人說太孫病情穩了,吳公公方才轉首向太子妃,輕啟嘴唇,“娘娘,不是奴婢說您,您草率了。”
劉湘的背從聽到兒子無事那一刻就彎了下來,聽到吳公公的話,她輕笑了一聲,合上眼睛輕輕地長吁了一口氣。
有些事,皇帝做得,她做不得,公公的話,他說得,她聽著且是。
她不是以前那個心高氣傲的太子妃了,劉湘暗中提了一口氣,又把背挺了起來,她朝劉公公望去,嘴間溫聲道:“是,您老說得是。”
面對身上毫無稜角連一根刺都沒有的太子妃,吳英到底沒有再多說。
太子妃與太子離了心,在他明著抬舉輝世子,對真正的太孫,唯一的一個嫡子熟視無睹的現今,太子妃說多錯多,做多錯多,四面八方都是圍堵她的牆,她確也是動彈不得。
“罷,”吳英站了起來,淡道:“您看,太孫是今日隨奴婢回始央宮,還是留在您這,等病好了再回去?”
衛詡自入始央宮與其皇祖父一道接受瀾亭的調理就住在始央宮的一處小殿當中,昨日上元節,方請命說要留在翼和殿歇息,他新婚不久,順安帝當時就應了太孫之請,可也沒想到也就僅僅一夜,皇長孫就又病倒了,他將將起床準備上自開年以來的第一次大朝就聽到了長孫病倒的訊息,頓了一下便叫了吳英帶人過來看看。
皇帝第一次臨大朝,長孫就病倒了,吳英也不想帶一個病秧子回去引晦氣,可心裡是知道陛下是不在意這些個的,倒是他喜歡有始有終,既然把太孫叫過了去調理身子,半途而廢是他不喜的。
太孫這也是命好,這個時候入了他皇祖父的眼,不過……
吳英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沒有馬上作答的太子妃。
劉湘沉吟了片刻,猶疑著朝吳英看來,“詡兒眼下身體有恙,會不會給父皇添麻煩?”
“娘娘心中如何作想便如何與奴婢說就是。”眼看天色不早,吳英把人帶回去還想去迎一迎下朝的陛下,便不再與太子妃周旋,直道。
“那就請公公帶詡兒回去了,宮裡有聖醫在,我也放心。”劉湘立馬道。
“也好,那奴婢這就出去吩咐他們準備車輦。”
佩梅守了一夜的人,將將守到他氣息緩了過來,沒有半夜那般熾熱,這廂劉公公就帶了人過來抬人,佩梅跟在忙前忙後,等太監們把衛詡抬起了小鳳棲宮的大門,她被人拉了一把,方才回過神來止住了步。
外面不知何時又起了雪,有高大的侍衛替詡兒撐住了大傘,詡兒躺在躺椅上,提著四方扁擔的公公們很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