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定地看著這個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的舅郎爺,嚇得魂都沒了,他躬著腰,反應不及地失聲連連:“不敢不敢,舅爺嚇煞奴婢了,奴婢擔不起,擔不起……”
這行過禮,回頭就要拿刀砍他了罷,或是太孫面前參他一筆,讓太孫把他宰了?小楊子欲哭無淚可憐兮兮地看著舅郎爺,心裡想的盡是些不好的事。
他也沒說什麼,這小太監就一臉擔驚受怕地看著他,佩興楠被此人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方抬起臉來,漠然地就著開啟的小門看著宮裡面,“是不是可以進了?”
“可以可以,”小太監原地又跳起來了一下,回到地上誠惶誠恐地往裡跑:“舅爺,您快請進啊,太孫在宮裡正等著您呢。”
佩興楠將將抬起的腳停下了,厲眼朝小太監看去,“你說什麼?”
厲聲厲色,不說話都像是在兇人,這才是舅郎爺,小楊子一見到他臉上熟悉的神色,頓時心安了,躬下腰說話也規矩了起來,“回舅爺,太孫有請。”
“我姓佩,”佩興楠嚥下了他不叫舅爺的話,強撐著他以為的歡顏道:“楊公公能叫佩某人一聲佩公子,佩某人就感激不盡了。”
“哪裡使得,”舅爺又開始陰陽怪氣了,小楊子又開始誠惶誠恐,“您就是舅爺,佩大人就是親家老爺,太子妃若是知道我胡亂叫人,對您不恭敬,小楊子就得受罰了,舅爺,您快快請進罷,昨兒太孫知道您要過來,特地一早就起來做好了功課,就等您進去拔冗和他喝一杯清茶,您請進。”
“佩某有事在身,家裡還等著佩某量好尺寸好打傢俱,你也知道這日子緊,我怕耽誤了時間,要不,佩某下次有空再來專程拜見太孫罷?”佩興楠一點也不想見那個小子。
“這……”小楊子真真是欲哭無淚,舅郎爺確實是不喜歡他,也不喜歡太孫,他抬起臉,一臉的哭意,“可太孫等您一早上了。”
詡兒哥哥。
大庭廣眾之下,太孫身邊的貼身近侍作此舉態,佩興楠無法,就是心有不甘,當下也立馬躬身舉起手來,誠惶誠恐道:“這哪使得,讓太孫久等了。”
衛國童男六歲即可入宮,小楊子就是六歲入的宮,他入宮近十載,因心思明淨被太子妃擇在太孫身邊侍候近十年,在太孫身邊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但舅郎爺這等立刻就前後不一的,他真真少見,瞠目結舌之餘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當下木若呆雞,看著舅郎爺不知所言。
“楊公公?小楊公公?”見人不說話,佩興楠連叫了兩聲。
“舅郎爺,舅郎爺,小楊子被叫回了神,忙不迭請人入內:“您快快請進。”
衛詡自昨日從母妃那得知梅娘兄長要入宮,就一直在忐忑不安。
他在岳父曾不知他對梅娘心思前,託他先生的福,他親眼見過岳父幾次,一如他想的那樣,岳父是個心胸博大,知識海廣之人,就是見到他這個命薄之人,對他亦恭敬有加,關心之餘對他不乏祝福,盼他學富五車學有所成學有所用,來日為國為民造福。
岳父是他尊敬的岳父,但舅兄此人,他只親眼見過一次,還是舅兄來先生府裡接梅娘回家,他遠遠看過一眼。
舅兄模樣普通,狀似平常普通百姓家的小兒,看不出那人中翹楚來。衛詡那時見他一眼還不解,待來日見到梅娘,問她兄長為何長得與她不一樣,梅娘當下就笑了,說兄長是他們家祖孫三代以來長得最像先祖的人,他拱鼻面長,下巴寬,不是面呈英俊俏美的男相,可因著這返祖近似先祖的長相,祖父反而對兄長器重有加,從小就對他有所展望,精心培育。
因梅娘這一說,衛詡自此不敢小覷梅娘兄長,就是因種種機緣未親身面見過舅兄,因著要梅娘對她兄長的描述,衛詡對其也是敬畏有加,因此此次他請舅兄面見的會晤,他從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