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爹哪處了,常蘇氏笑著定定看著她的父親喊了他一聲,大有縱容她父親亂說之意。
“你這小娘子無趣得緊,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小娘子?”蘇讖搖頭晃腦嘆氣,等看夠了眼前的女兒與她調笑夠了,方道:“你前幾日進宮,見過太孫了?”
“是。”常蘇氏輕頷首,見父親本來低低說話的聲音這時又低了一些,她亦輕應道。
“他,嗯,看起來如何?”蘇讖沉吟了一記,在女兒身邊輕輕說了一句他的猜測,“為父以為東宮現今如此著急,怕是想提前把梅娘迎進去沖喜。”
常蘇氏詫異地看著她父親。
蘇讖反問她道:“你認為呢?”
蘇苑娘半晌無話,沉吟了半會兒過了片刻方道:“他跟我那短短一見??女兒當時還當他身體不好,說話虛弱,也就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
“外祖和舅舅意欲如何?”她接道。
“你舅舅明天要去東宮一趟。”蘇讖簡言幾句把早上佩家發生的事和女兒說了,言畢又道:“現在伯樊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可能進得了宮的,你看他能進去探得到訊息嗎?且先不說進去的事,前提是你讓他進嗎?”
蘇讖把女兒叫過來,最重要問的就是這最後一句。
在他女婿和女兒的家裡,在大事上,他女兒的意思反而是最重要的,並不是男當家的說了算。
聞言,蘇苑娘沉默不語。
東宮又不是酒樓,不是你隨便點菜的地方。
女兒沉思不語,蘇讖止住音,安心等她的回覆。
片刻後,蘇苑娘微抬眼瞼,朝父親淺頷了頷首,微啟唇輕聲道:“是能去的,都是一家人。”
常伯樊在宮裡有幾分人緣,就是不知道這時候會不會有人賣他這個面子。蘇苑娘剛在想的是東宮和始央宮會不會因此惱了常伯樊,但轉念一想都知道他們常家和佩家的關係,佩家這等還曾幫過他們夫妻倆的至親有事,常伯樊若是置之不理,倒是要讓這兩宮裡的人去思及他的真實秉性了。
蘇苑娘這一思忖,考慮的是丈夫的處境——實則在她心裡她父親剛一張口她心裡就答應了下來,細想一想,也是習慣了無論什麼事都放緩了先站在她丈夫的處境先想一想,一是怕他為難傷了他,二是怕她的理應當然在他那裡就是欠考慮,久而久之,有損他們兩人的情分。
蘇讖見她慎思之下答應了,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在你眼裡,誰不是一家人了?”
他女兒就是個良性子。
蘇苑娘菀爾,不管經過幾多,在父母眼裡她永遠純良如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蘇讖在女兒這裡得了話,回了老岳父那桌處,這廂本站在常伯樊身後,聽大家說話的佩家長孫佩興楠極有眼色地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老太爺和常姐夫的中間,又見這時祖父朝他看來,隨即朝門外抬了抬下巴,佩興楠便忙出去幫其父招待貴客去了。
蘇讖一坐下就和女婿說了拜託他去打聽到的事,聞言,常伯樊朝女眷那邊看了看,蘇讖看到,瞪了下眼睛,沒好氣道:“打過招呼了,讓你去。”
祿衣侯家不僅僅是岳母娘難侍候,丈人公是更勝一籌更難侍候,女婿做什麼都有錯,前刻是對的事情指不定下一腳就是錯的了,常伯樊早就習慣岳父時不時的沒好氣,不改其君子之風微笑道:“伯樊知道了。”
蘇讖扭頭就和岳丈道:“您看看,對著我都是這張臉,特能唬人,他在皇宮裡認識幾個人,就讓他去罷,指不定還真有人賣他個面子,給他透個口風。”
老太爺知道二女婿跟他說這話是想放緩他的心情,老太爺嘆了口氣,拍了拍外孫女婿的手臂,道:“為難你了,讓你代家裡出這個頭。”
老太爺也沒把他當外人,祿衣侯謙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