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來,只因邊關守著大軍。
皇帝跟朝臣兩個心,站在朝廷裡的兵部尚書就是一尊皇帝供著的泥菩薩。
泥菩薩只要好好站著就好,哪怕稍微動一動,順安帝也會砸碎殺掉,換一個聽話的上來。
朝廷的兵部尚書,是皇帝養給文武百官看的。
真正掌握大軍的,皆是皇帝自己從小養的人,極少有人在朝廷露面,露面了的武官將領,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真正的底細。
年輕的將軍,餓著肚子長大,跟年輕的官員一樣,來不及腐朽,來不及把自己的家族養成吸血的世家,他們還有志向,還有同情心,還願意以性命保家衛國,順安帝便以最小的錢財,養了一個最龐大的軍隊。
民間多子,家裡養不活的孩子,還可以送到軍隊,每年還能從軍隊手裡領個百貫錢回家添補家用。
就這一百個子,民間生生不息,今年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來年再多開墾幾塊荒地,再多種些糧食,再多生幾個兒女作活,日子多少會好起來一些。
皇帝這些年殺的人太多了,新的年輕的官員下了地方,真真正正出自貧寒的學子能過苦日子,百姓有了事,多有空閒餘力去辦理。
哪怕他們才華不甚出眾,一點一滴地去辦事,而不是上一任就尋思著如何搜刮民脂民刮,填補買官用的錢,滿足奢侈糜爛的生活,也是能解決民間的大問題的。
如此日子當真是好起來了,尤其到了近來年,人群熙熙攘攘,穿縣過州,跨過軍隊蕩平的平安道,走到都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告知了皇帝,他們從何而來,經過了什麼地方,途中看到了什麼人物,吃過什麼樣的菜,還有喝過什麼樣的好酒,家裡還有什麼人在等著他們帶什麼好東西回去。
都城因他們而熱鬧,皇帝因他們,看到了他的江山,他苦苦經營支撐的江山。
可就算如此,順安帝還是孤獨。
他後繼無人。
太子想君臨天下,他想的是做那個揮霍無度,內宮嬪妃三千的君,就如世家想做那個富貴繁華,醉生夢死的世家主一樣,他們想當的是那個趴在無數百姓身上吸血的奴隸主,且還是趴在順安帝一手養出來的百姓們的身上,吸順安帝的百姓們的血的奴隸主。
這跟吸順安帝的血又有何區別?
後來人吶,後來人……
他沒有後來人,太子也好,駱王也罷,只想當皇帝,不能當建國立業的帝皇。
皇后生的兒子,奴婢生的孩子,一個樣,皆只想當一個踩在萬千百姓身上的人上人,吸著前人的血,吸著後人的血,吸著百姓的血。
孤獨啊,又如何不孤獨,朕苦苦撐著朕想要的江山,朕想教會的兒子,根本不管朕怎麼想。
佩子在信裡與陳子分析的天下與皇帝,和皇帝心目中的自己與天下,大概有個六七成的相似罷。
佩子還在信中說,他怕皇帝死了,衛國的天下堅持不了二十年,是以,他要去辦學,他要去民間教書,他要去選那些有志之士,告知他們,朝廷需要更多的為這天下前撲後繼的夢想家。
他要去當一個倒逼皇帝去當一個好皇帝的好老師,他想做一個小小的像他自己的小聖人,他要去為衛國去做一個他自己。
朝廷不會因一個佩家子起任何一點漣漪,民間卻會因為多了一個有學之士,而多出成百上千的為國解憂的棟樑之材,他們會成為這個國家的支柱,沿繼順安皇打下的地基,讓衛國天下繁榮下去。
而學生會教出更多的學生。>/>
只要人不死,夢想就不息,衛國就會在。
但佩女的進宮,打碎了他的這個夢。
近三年的信,佩子筆峰一轉,不再說天下,不再說夢想,只說漠北地下皇宮,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