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若是建,一二百兩方能造得出一個一進屋子,這還不包括要買地的錢,可我爹爹,愣是想法子,把一個建一進屋子的錢,從二百兩省到了七十五兩,這還是都城物貴,有些東西還要給點錢,要是到了地方上,像木頭磚頭這些實際上還能省一些錢,只要工部管理得當,還能減幾兩銀子,你想想,官府建出這些屋子來拿出去賣,拿出了去租賃,只要往常一半的銀子,會有人捨得出這銀子嗎?”
“有些人家,便是借遍了,也會買罷?”三娘想到了她知曉的一些情況,小聲道:“城裡好讀書一些,好先生都住在城裡,鄉下也有告老還鄉的學儒,還有考不上進士的秀才,可這些都是城裡住不下回家去的。”
“是啊,這些年,好多些貧民家裡出來的人,當官的當官,當將軍當將軍,在我們衛國,貧民寒門子弟讀書有用。”為了讓孩子讀出來,這些最底層為人父母者的人,便是賣命也在所不惜的。
且還有一個,是佩梅心裡隱隱想著決不會與人說道的,那便是陛下殺瞭如此多的世家豪門望族,這麼多的空位,後來者虎視眈眈,這往後坐在帝位的那個人,若是操持不當,就要壞了皇帝祖父的這盤好棋了。
當今聖上給衛國打下的這盤棋,在他手裡看來是不會壞了,怕就怕在他手裡震得住的事,在繼任者手裡不好辦,一個心軟仁慈,就會讓衛國回到沒有皇祖父在位的從前。
皇祖父的繼承者不好當,詡兒能行嗎?
他的身子能撐得住嗎?
佩家舉全族之力為他剷平的道路,他走得過去嗎?
這已不是她和詡兒要活不活的事了,而是佩家已押上了所有,只能勝不能敗了。
如此種種,讓佩梅潮紅的臉,慢慢冷卻。
遠遠還沒到她欣喜的時候,她還需籌謀,還需想得更多。
“陛下這是要用佩家了。”三娘這廂聽罷,明悟了。
要用佩家,是以給了大賞。
她又道:“那朝中想來沒人說您了罷?”
陛下前後殺了這麼多人,便連反皇黨也清理出來殺了個片甲不留,這時候誰跳出來說佩家的不是,就是說陛下的不是,就是反賊,想來這時候便是有那天大膽子的人,也不會在此刻跳出來表現他的義膽忠肝罷?
“想來,說的人不多,”佩梅猜不會有,搖首道:“形勢從來沒有如此偏向於我過。”
她眼下要想的不是自己的事了,她要想的是,大仗一起,詡兒在西邊,到底能不能博得一身功績回來。
她不知誰會在接下來阻攔他們。
且因著她“太孫賢妃”一名,她和詡兒已然被抬到了臺前。
陛下還有兒子,他們會眼睜睜看著詡兒與她的羽翼慢慢豐滿嗎?
母親的擔心,是這世上最不可能消盡的憂愁。
衛都戒嚴三天。
朝廷劇變,不多兩日,朝廷下令,廣貼告示,過往三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