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一般冷淡木訥遲滯,“對不住你了,小娘子。”
佩梅咬住了嘴,卻沒忍住眼裡的眼淚如暴雨那般傾下,她扭過頭,把那暴雨掩埋在了她姐姐的懷裡。
沒有誰對不住她。
只是生吶,人生吶,她的人生吶,在有一天,突入一塊狂風暴雨不休的天,就算有人教她怎麼生存,她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拼了命的在學著怎麼生存下去,因此,哭聲,悲痛,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面對這場暴風雨,她在學著如何站立起來,面對它,戰勝它,可若是有人憐惜她,她還是想哭吶。
她偶爾還是那個父母懷裡的小娘子,在這個有人憐惜她的時分。
她的眼淚浸溼了侯夫人的懷,侯夫人卻似無動於衷一般一臉漠然,手則輕輕拍打著表妹的手臂。
不過片刻,侯夫人止了手中的拍打,側頭看著桌上的書冊,淡道:“洗把臉罷。”
洗把臉,抄定價了。
侯夫人冷酷無情,她的話後,她帶來的人去抬了水過來,幫佩梅洗淨了臉,擦了手,換了椅子,侯夫人親自上陣,研了她帶來的墨,展開了她帶來的冊禎,並與佩太孫妃鄭重道:“此乃金粉禎表冊書,常府一年制下十二冊,送給皇帝封冊他麾下將兵升遷,從未公用過一次,這次給你,是我常府傾全副身家投身於衛都佩門,此後,你生,常府生,你死,常府還另有脫身之道……”
佩梅呆滯看向表姐。
表姐此刻卻嫣然一笑,她那張沒有生氣的臉這廂卻如萬花開放那般鮮美璀璨,“殿下,你的性命,你家族的性命,你往後的人生,皆寄於你此刻筆下,你會是一個記錄在生命萬古長河之中的女子,你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於萬千俊傑並於歷史長河,我想眼下便祝賀於你一二。”
我將將有說什麼嗎?
侯夫人的話讓佩梅頗有些羞赧,卻也大大減輕了佩梅身上的疼痛。
這時候是想不得那麼多的了,身子的疼痛也是不能去管的,不去想那傷便好。
佩梅知曉自己忍得住。
她小時候便是個不怕痛的,進了宮來,她的忍耐比之在家裡時,更是厲害了許多。
可惜饒是她忍得住那痛,等抄完一冊,她的後背還是痛得她喘不過氣來,額頭上冷汗不止,侯夫人見了,擦過她頭上的汗,卻也扭過了頭去,不看她那張因發燒而緋紅的臉。
三娘多次過來,欲要打斷她們的抄謄,還是被佩梅搖頭拒絕了。
好在表姐慈悲,等過兩冊,用晚膳時,容佩梅休息了半個時辰,待她進了食吃了藥,方才讓宮人把殿中燈火點了個通明,讓佩梅接著抄寫。
表姐這是要守著她過夜了,佩服第苦笑不休,可也知表姐以外戚的身份進宮留宿一晚實屬不易,如若不是表姐的身份特殊,丈夫是皇帝重臣,皇祖父的後宮,此是能容得了外來婦人過夜的。
以往皇帝從不輕易給人這種恩寵。
這還得是侯府主人親自出馬,方才能讓他夫人進這一趟宮罷。
家裡人的心意,容不得她浪費,是以佩梅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