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覺著他二弟於他有何礙,可是隨著這年景一年變過一年,衛詡愛護他這個庶弟的心,到底是淡了不少。
娘,水,我能活。
少了兒時那腔愛護弟妹的心意,多的是懂得了母親的艱難。
衛詡以前身為皇太孫,對聖人們所說的尊老愛幼銘記於心,小時還不忍母妃言辭間對姨夫人及其兒女們透露出來的異見,稍大一些懂事一點了,見這宮裡的許多人都比他們母子倆過得好,方才斷了那份想替他母親慷慨他父王妾室極其兒女的無知。
是以他心中那份對弟妹天然的親近就斷了,斷了之後,他這才發覺,他的弟妹也不是單純地把他當兄長,他的那份愛護如今看起來頗有幾分多餘。
天家哪有什麼兒女親情。
“姨娘甚好,勞王兄惦記了。”這廂衛輝忙回道:“輝聽宮人說今日姨娘一早本來要去小鳳棲宮給母妃請安的,只是著人前去問,母妃說宮裡事忙,她要代母祖母主持上元節大禮,就免了姨娘的請安,姨娘前些日子還與輝說多日不見您,也甚是惦記您。”
“如此。”衛詡頷首,也不像以往那般客氣,以兒輩自居,回庶弟一句不勞姨娘走動,來日去看望姨娘的話。
以往他姿態倒是放得甚低,也沒討過好,如今他有梅娘,這姿態就得守住不能放低了,免得她出去了難做人,多少他要替她撐著點。
佩家一門清正,梅娘溫馴在外,由家族而來的傲骨卻是深埋在她胸間的,他萬不可給他人欺凌她的藉口。
“兄長這些日子可好?”衛輝這時滿是歉意道:“輝初三一過,就一直埋頭於先生們佈置的功課,期間有向父王詢問兄長的身體,但聽聞兄長身子不佳,閉門謝客,輝過去多有打擾,為免擾了兄長的清休,輝就沒過去了,還請兄長勿怪。”
“不怪不怪,我這身子要清養,前些日子連說話也費力氣,你們來了我也跟你們說不上幾句話,還勞得你們走一趟,實屬不必。”衛詡淡笑一記,道。
“兄長言重了。”
就在兄弟倆說話之際,與大臣說話的祿衣侯往這邊看了兩眼,等到衛輝欲要與兄長皇太孫還要說話之時,只見祿衣侯朝他們這邊招了招手,這廂衛輝看到,尚未回過神,只見兄長扶著桌子欲起,與他低語了一句:“祿衣侯招我,為兄過去一趟。”
衛輝忙跟著起身,拱手相送,眼看著其過去被祿衣侯極其親近地攬住後背,把衛詡帶進了來使和禮部的幾個大人的談話之間,他忙垂下了眼瞼,掩下了胸口莫名起來的妒意。
他這兄長,當真是結了門好親事。
這廂就在衛輝轉過眼,低眼不著痕跡尋覓其岳父青蓮居士所在之位之時,祿衣侯帶著表妹夫和禮部幾位相熟的大人說了幾句話。
祿衣侯做的是民野之事,他名聲在外,在朝廷之間無實職,卻又直接受皇帝調譴,他未入內閣,卻是皇帝真真正正的心腹之人,六部只要是在殿堂內做事的,除了那幾個喜歡參祿衣侯一筆的言官,誰都願意與這位在野侯交好,是以他帶著皇太孫進來說話,他們就是心中想法頗多,面子上也都與皇太孫見過了禮,來往問候說話了幾句。
“太子公事繁忙,陛下就把太孫交給了我,他身子不太好,”祿衣侯與他面對的幾位禮部大人說道:“今日難得出來,我帶他認認人。”
“侯爺最近帶太孫認的人可不少,”禮部一位大人來回看了他和衛詡一眼,笑著回道:“侯爺也是有心了。”
這話意有所指,祿衣侯之所以被百官敬重,無非就是他往日從不插手朝廷中事,與人無利益瓜葛,這次他插手了,這刺也就來了,這廂只見祿衣侯回他道:“難免,太孫是我外祖父的孫女婿。”
那人一怔,另一位在側的禮部大人聽了也深覺如此,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