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過去,”聽母親一說,佩興楠忙道:“我先去門外走一圈,鬆鬆筋骨就回來。”
佩興楠一年當中大半的日子住在書院,住在家裡的時日少。而他家男丁歷來稀少,他父親那一代佩家就他父親一個男丁,到他這一代,與父親相比他連姐妹都少了兩個,就一個妹妹,兄弟連個堂兄弟都沒有,和那種兒女成群的人家相比,他們家算得上人丁單薄了,是以他從小的時候,他就跟著他父親一塊兒訪親問友,小時候就被當成了半個頂樑柱用,到如今,他在家裡的作用和他父親沒有什麼區別,都用不著父母吩咐,只要他在家,這一天下來家裡要做什麼事,他心裡都是清楚的。
今天家裡要來的親友不少,他家三個姑姑和她們的家裡人要來不少,他父親交好的朋友同僚也要來幾個,還有可能還會來幾家和祖父交情好的人家,要來的是什麼人,佩興楠心裡早前有個大概的數,昨晚和他父親一對,心中更是瞭然,他們家今天會來不少人。而佩家人少,下人也沒幾個,他那幾個跟家裡親的姑姑心裡也有數,可能一大早就會有那想幫忙的人一早就往佩家這邊走了。
他得去迎一迎。
他這一說,康氏瞬間了會了過來,手上一頓,道:“廚房裡有昨晚蒸好了的饅頭,溫在屜子裡,你去拿一個先墊墊肚子。”
“欸,那兒子走了。”走之前,佩興楠還朝妹妹擠了擠眼,笑道了一句:“祝梅娘花開似錦,水木清華,壽比南山啊。”
說完他趕緊往門邊走,只聽母親在背後罵,“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讀的是什麼書?就不知道用點好詞,你這促狹鬼。”
壽比南山是給小孩子用的嗎?也不怕折了他妹妹的壽。
佩興楠笑著出去了。
梅娘坐著也是咯咯笑個不停,康氏收回眼,沒好氣地點了下小娘子的頭,怒罵道:“你還笑!你可別給我學他。”
“可是哥哥也說祝我花開似錦了。”這是好詞,梅娘抬著臉看著康氏,一臉的笑,眼睛也亮晶晶的,比屋中那盞在空氣中跳動的燈蕊還明亮。
看著如清晨的花一樣鮮活明豔的女兒,康氏嘴角不禁隨著她的笑臉往上翹了翹,很快她又想到了那些糟心事,笑容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她扳回女兒的頭,淡聲道:“他油嘴滑舌的,你別學他。”
說著她頓了頓,接道:“不過哥哥確是疼你的。”
佩家的男人從小就要立志,興楠十歲剛出頭不久,就進書房和祖父與父親共商大事了,往後這家也是興楠的,康氏現在也跟以前的婆母一樣,就指望著家裡的這個男丁能耐一點,清醒一點,活得長長久久的能為家裡的
女兒撐口氣。
康氏從不管家裡男人在外面的事,丈夫也好兒子也罷,他們只管做他們的事行他們的百年大計,她在家裡操持好家計做好他們的後盾即可,可隨著梅娘長大,隨著她的小娘子命運的變化,康氏開始變得急切了起來,以前從不過問的事開始變得想知道,她想知道那些事與她的梅娘有沒有關,能不能幫到她家梅娘。
康氏知道那自她嫁進佩家用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修定的心又開始不穩了。
此時說著這話的康氏心裡五味雜陳,她指著兒子能一直疼梅娘,梅娘也能念哥哥的好,可佩家世代只做學問不允許後代當權臣,興楠就是再厲害,他把書讀出來,他也只是個修史著書開書院的,往後能幫到妹妹的也有限。
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會怎樣。
康氏心緒複雜,佩梅端坐於凳子上依舊興高采烈,“是的,孃親,哥哥疼我的。”
她哥哥在書院不止是讀書那麼簡單,他還是他所在的興都書院的蕭山長爺爺身邊的隨從,幫蕭爺爺打理興都書院的雜事,是以就算書院休沐他在書院也有事,很難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