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花,七月的果,九月的烈陽,十一月的冰……
侯爺的嘴裡,有皇祖父的天下,他的嘴裡,只有哀怨,和惶恐。
家雀的嘴再甜,也不如鴻鵠嘴裡的天下。
“您陪我作甚?”佩圻聽此言,也是苦笑不止,他不喜歡他這個女婿,可女婿的自知之明,令他惋惜,令他心痛,“插不進去也要插,沒時機,也要自己給自己創時機,您不能一直靠我們,我們……”
我們要是沒了,您靠誰去?
可這等殘忍的話,不能說,佩圻忍了頹喪之言,輕輕聲道:“我們能做的皆會全力以赴,可是殿下,您也要,全力以赴呀。”
衛詡頓了頓,片刻後,他頷首:“泰山所言極是。”
隨後,他起身,朝吳公公恭敬地垂了下首,在吳公公的打量,以及吳公公慢騰騰又搬起板凳的動作之下,他跟在了吳公公的身後,等吳公公放好板凳,他便跪下,朝皇祖父磕了個頭,這才起身,在放在祿衣侯座下的椅子後面的板凳上坐下。
這時,垂著身聽皇帝說話以免高過老皇帝的祿衣侯對他的坐下熟視無睹,這個人到中年,愈發清俊高貴的衛國食君祿的侯爺在皇帝面前也是矜貴無比,他不陪皇帝的笑,也不捧皇帝的臭腳,他進宮了,能聽皇帝從頭到尾把話說完,便是他對皇帝最大的臣服與尊重,這廂,知曉自己這個忠臣性子的順安帝還在盡力地把他的話與他食君祿盡忠誠的忠臣說完,順安帝道:“朕知道你不怕朕抄你全家的頭,可你也得為你的夫人想想,為你那一雙還沒長大成人的孩子想想,正是有他們,古皇城的記錄朕才不怕你去做,換個人去,他貪墨一半,他底下人再貪墨一半,到朕手裡,有幾個歪瓜劣棗?這次你不去也得去,朕除了你,誰都不信過。”
就為著這種理由,祿衣侯這些年做盡了髒活累活,甚少在家,如今這歲月,早到了祿衣侯應該被抄家流放南海的時日了,可皇帝還是沒有一點放的意思,祿衣侯卻是倦了,此時,他身邊正好坐下了一人,祿衣侯對著皇帝道:“派太孫去罷,他若是做不好,臣幫您查,有一處不對,您殺了他全家便是。”
皇帝大怒,拿起放在腿上的玉摺子,對著他腦袋上就是狠狠一敲,道:“大膽,放肆!”
“您殺他夫妻,滅了佩家就是,沒說牽連到您身上。”祿衣侯奪過玉折,把折片放到皇帝手裡,淡然道:“也不是臣想說,罷了,臣想說,您再英明神武,再活二三十個年頭,一直腦子再不糊塗又如何?您該用上的人就用上,該合計的就重新合計。駱王您也看到了,已經在算著您走後如何富貴滔天了,在朝的官員已過一半已為討他歡心在打聽他的喜好,那一半泰半還是您一手養出來的人,民間也已有萬千佳麗在聽到風聲後為他蠢蠢欲動了,打點的銀子,已花到微臣身上了,銀子不少,您的福吶,您還沒死,他們已經在盤算著怎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