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他將帶著佩門帶起的風,把風探進歷史當中,吹散一些本該不被吹散的烏雲。
佩家,下場了。
……
深宮不知牆外事。
深宮內,佩梅只知那新來的周公公溫文爾雅,便連容貌也與一般公公不同,顯得清秀許多。
他對她很是恭敬,卻是不卑不亢,言行舉止之間自有一股風流之意。
這瞧得佩梅心中頗有些怔愣。
週二公公如若不是一介公公,他與她尚未出嫁時見過的那些風度翩翩的師兄弟們,還有兄長的同窗們的樣子並無二致,相差無幾。
他們在各家家裡,皆是各家家中的龍鳳,佩梅從小見多了他們,來了宮中,威嚴的,冷酷的,陰鷙的各類長者見了不少,再復見有往日常見儀態的人出現在她面前,心中徒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年少時的簡單,已成為了她回不去的夢,家也成了她回不去的家。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此情已成追憶,只是當時她當這是平常。
佩梅也無法回到過去了,她便是心有所感,臉上也是不顯,對著週二公公也是溫潤有禮,客氣而又疏離。
不似從前,她還是個羞澀周到的小娘子,眼睛裡所看見的每一個人,皆以為是可以親近的以心相待的好人。
如今,她是一個能從與過往舊人相似的人身上,看出了對方暗中對她多有端視和打量的小婦人了。
週二公公與傳聞當中的太孫妃見面,暗中從上到下不著痕跡掃了她幾眼,心中已有了對她的印象。
佩家不富,太孫妃穿得也不張楊,鞋是舊鞋。
且她守規矩,皇后娘娘三年喪期將至,她穿得還是很素。
此女沒有過於打眼的美貌,但白淨清秀,尤其眼睛甚有靈氣,符合書香門第家女兒的氣質。
此女身上還是有些貴氣的,與人告訴他的頗有些小家子氣的矜持天真有所出入,他在她眼中,似是看到了一些他從一些老大人眼中才看得出來的滄桑和悲傷。
滄桑?悲傷?一個小太孫妃,眼裡透著染著滄桑的悲傷?
週二不解,以為自己看錯了,心想著還得再細細看,嘴裡對這時中午來檢視工時的佩梅道:“殿下但看無妨,奴婢陪您走一遍,有異疑之處,儘管和奴婢說。”
“公公客氣。”佩梅一過來,他便在太監下人屋所在的大門口候著她,他有禮,佩梅也客氣。
一行人步入了門內。
門內壩坪,堆滿了各類料子,卻與佩梅第一次來看見的那次頗為不同,這次的物料皆擺放得井井有條,不像上次那般雜亂。
這時,坪中無人,除了佩梅所帶來的宮人,便只有週二公公身邊所跟著的兩個太監,一行人走在頗為空曠的大坪當中,佩梅還聽得見不遠處樹上傳來的鳥叫聲。
鳥鳴聲聲,輕脆動聽,陽光穿過樹葉,在陰影中留下一道道光影,在乾淨的磚頭上閃閃明亮。
佩梅兩邊皆掃過一眼,目光所及之處,皆如光影那般乾淨明亮。
她是早間才知會三娘前來通報她午時過來,一早若是能收拾成這樣,那就得耽誤匠人們做工的工時了。
為了她過來看一眼便花費半天的工夫收拾場面,她倒也不值得費這趟工夫。
大約是平日時就歸置得好。
是週二公公的能耐吧。
三娘帶著宮女隔開了週二一行三人,讓他們離著佩梅遠了點。
太監屋之前已經修繕好了兩處,這次佩梅還是去看了看,等到了第三處,她發現這間屋子的漿灰和之前的兩處有所不同,泥灰看起來更細更白了一些。
“這漿泥是換了嗎?”佩梅看出不同,尋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