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交給了太子妃,吳英在這等大事上也不容下面的人包藏禍心,他能出面的事他都出面了,這宮裡,敢算計他的人都得死,他這也算不上是幫皇后和太子妃的忙,不過實際上,太子妃主持這等大事能不出差池,還真真是託了他的福,太子妃的這位客氣吳英想領還真是領得起,是以他也未過客套,在太子妃請他入座先行入座後他跟著坐了下來,他在火爐上烤了烤凍僵的手,接道:“您就放心回去罷,後面金樽玉碗入庫的事老奴也會讓人盯著,到時候老奴這邊畫了封押,讓他們把單子送過來給您過目。”
“這哪用得著,您辦事還有誰不放心的?”劉湘忙道。
“往日我也是要送給皇后娘娘過目的。”
“那就……勞煩公公了。”劉湘遲疑了一下,淺淺頷首。
說過幾句話,吳英提出告辭,劉湘亦道:“正好我也要回宮了,與公公一道出門。”
說是一道出門,劉湘還是送了吳英幾步,送了吳英去往始央宮的方向,方才回首轉身了相反的西宮鳳棲宮,在回殿之前,劉湘還要去鳳棲宮走一趟,與皇后稟報今日事宜。
劉湘到達鳳棲宮已是入夜頗晚了,宮裡已經落了鎖,她這一行在黑夜當中行走還要唱諾,提醒巡夜的御林軍這邊走路的人是太子妃一行人。
這也讓宮裡的人都知道接了皇后權柄的劉太子妃去向皇后附命去了,被皇后一連串讓權擾亂了心思的人更是心神不定,那夜裡睡不著的人更是睡不著了,眼睛耳朵紛紛往鳳棲宮而去。
劉湘到達鳳棲宮,狄皇后已經躺到了床上,丁內司不等通報就帶了劉湘進去,劉湘一進內殿,就見婆婆坐在床頭靠著枕頭閉目養神,床帳也未放下,似是一直在等她的模樣。
劉湘到了門口,女官就不往前走了,她無聲無息過去,跪到了腳凳上,她輕聲道了聲“母妃”,伸手給皇后拉了拉被子,方接道:“我來了。”
狄皇后未出聲,僅頷了頷首。
劉湘便輕聲細語與她說了今日的事。
今日上元節迎前殿內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事不少,有踩亂了舞步往皇帝大臣面前倒的舞伎,也有打亂了酒杯借酒發瘋的官員,還有針對她而來故意上錯了菜拿錯了盤盞金銀玉器的事情。
“吳公公心好,這些災禍都替兒媳擋了去,以前兒媳福淺,沒跟公公共過事,這次才知道,您說的他心正是個什麼意思。”以往婆婆說過,心不正的人是不可能要皇帝身邊呆那麼久的,劉湘以前當這是婆婆說的玩笑話,如今看來婆婆的話不假,能在公公身邊呆大半輩子的人,那過人之處顯然無人可及,就是她親眼目睹,也是驚歎至極,此前她很難想像在深宮的人,那無數的心眼子裡還能藏著絲正氣來。
“那是他的份內之事,”見太子妃無端感動,狄後睜開眼,她那雙蒼老陰鷙的眼睛冰冷得就像此時外邊那冷凜的寒風,無情又放肆,“太子妃,擺正你的位置。”
“是。”劉湘一愣,苦笑了一聲。
狄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眼閉上。
她這個兒媳婦,是挺能忍辱負重的,可也是這麼多年沒嘗過好了,只要別人釋放出一點點善意就飢不擇食迎過去,這還是在前頭,等後頭見到的人多了,那些人就不是吳英佩家祿衣侯夫婦這等人了,劉湘到時候若是是個人就敢用,分不清是非好歹,她怕她這個兒媳婦也是鬥不過她那個兒子的。
“今日還有一事,祿衣侯帶了詡兒……”劉湘收了收心神,又與婆婆把今日常侯爺帶衛詡認識朝臣的事說了一道。
說畢,她更是放輕了聲音道:“詡兒今日與列位大臣說了不少話,倒是與他父王說的話甚少。”
她兒子是湊上前去了,可太子不給臉,對著長子上前恭敬的請安與請示僅淡淡說一兩句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