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明顯打親兒子太子臉的話更靜了,便連臉色難看的東陽公主也垂下了頭去,不想讓人看到她那種震驚的臉。
她知道侄子跟他母后鬧翻了,可不知道竟然鬧到了這種程度,母子倆竟跟仇人一般,當母親的當眾折親兒子的臉面,這跟親自扇他的臉有何區別?
她這皇嫂,太令人心寒了,難怪太子要與生母決裂。
這夜彩春宮的皇室家宴的火到散宴時分也沒燒到佩梅身上,佩梅靜坐小輩中間,因著婆母有心,她左右兩邊坐的都是看來親切好說話的嫂子,有隔得遠的美婦人俏麗娘子過來和她說話,她們還會幫著她說幾句,還教她認人,佩梅臨走前朝她們欠腰請了安,招得那兩個得了皇長孫妃禮的族中嫂子嬌笑不止,連連道今天她們討了個巧,只是賣個乖和她說了幾句話還得了太孫妃的回禮。
狄後走坐到散宴人都走了方才起身,她只跟和她坐得近的人說話,但也不曾提前離去,要等人走完了她才走,有她盯著,來的人猶如芒刺在背,往往尚未掀出什麼風浪,就在她的注視下離開了皇宮。
狄後擅震懾,但凡被她抓住錯處之人不是死就是傷,從無一人能逃脫罪責,久而久之,除了皇宮那些居心叵測想借著孃家勢力往上爬上一爬的宮妃,住在皇宮外的皇親至今無一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怪。
內有狄後威懾,外有八王府長世子夫人代其各家走動撫平事端,衛家這些年在內院這一塊從來沒鬧出過太大的事來,反倒是管得甚嚴的皇族中子弟就是有痛恨他們紈絝無能的皇帝陛下親眼盯著,也鬧出過不少淫穢骯髒,欺男霸女的事來。
佩梅送走了兩個今年幫扶了她不少的族中嫂子,跟著特地被婆母安排過來隨她送人的周女史回到了彩春宮內,這廂彩春宮內人已散得差不多了,皇祖母被母妃和丁內司扶了起來,佩梅見狀忙上前去,見沒有她扶的地方,便替人看著地上,看著皇祖母走動的腳步。
“丁女先送我回去,就不用你送了,你……”狄皇后起來走了兩步,別了別劉氏扶她的手,朝佩梅看了一眼,回首朝劉氏道:“你也教教你這個兒媳婦,詡兒也是出去做事的人了,他媳婦也不能什麼都不懂。”
“孩兒知道了。”再說帶詡兒做事的還是梅孃的表姐夫,無論怎麼樣,她也得做出個表態來讓佩家知道她太子妃這個當婆婆的不是個不知好歹的。
“我送您到門口,不遠。”劉氏又道。
狄後點點頭。
等出了彩春宮,狄後在轎子裡坐定不過片刻,尚不到已回了鳳棲宮的時候,只見轎子停了下來,丁女在外面貼著轎簾道:“娘娘,安和殿那邊出事了。”
狄後抬起眼皮,在轎內微弱的燈火當中,眼睛定在了轎簾上的一處,只聽在她眼前的一片黑暗當中,丁女在外頭道:“有人酒醉衝撞了陛下,被陛下令人拿下了。”
“死了嗎?”聽到此處,狄後啟唇道。
“沒有,今年是大年夜,有不少族老替他求了情。”
“該死!”狄後常年古井不波的心突生惱怒,她抿緊了唇,“是為的何事?”
“聽說是求陛下賜恩不成,借酒生膽朝陛下跑了幾步,當下就被侍衛攔下了。”
“他求什麼?”
“這個奴婢不知道,奴婢剛才一聽到訊息,就讓李公公跟著人過去和安殿了。”
“停轎不動,等他。”
“可……娘娘,我們離鳳棲宮只有幾步路了。”
“停住。”
“是,娘娘。”
李公公很快帶回了訊息,他氣喘吁吁跑回來稟明瞭詳情,原來是老守王,陛下的堂弟想讓陛下下旨,扶一個孤女為他的續絃當正妻,末了,守王的侄子,也就是小燕王突然冒出來說,這個來歷不明的孤女實則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