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處爭急朝劉湘爬了過來,她眼裡不停留出淚來,額頭上這廂竟也爬滿了似淚珠的汗珠,她又驚又懼爬到劉湘身邊,抱著婆母上半身,她清脆的喉嚨這廂已然被嚇得破了音,“快叫人,快叫人,快叫人吶……”
“沒事……”
“母妃,叫人叫人,”佩梅湊到她耳邊,驚恐萬分道:“是太子爺,是太子爺。”
劉湘睜開了眼,只見兒媳婦小臉上滿是絕望的驚恐,那種似是被人推到了懸崖邊上的絕望驚懼看得她的心跟著縮了一下,她喃喃失語:“怎麼了?”
“眼神不對,母親,眼神不對,叫人吶,叫誰啊?”母妃不行了,佩梅抱著她沉重的身子就知道她和詡兒的母親不行了,她護不住他們,可叫誰呢?叫皇祖母,皇祖母沒了;叫公公,太子爺就是她公公;叫皇祖父,皇祖父將將沒有了皇祖母……
她叫誰啊?佩梅回過身,朝跪在地上的周姑姑磕頭,“姑姑,姑姑,麻煩您給詡兒送個信,麻煩您送個信,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周女史咬著嘴,她嘴邊的血滴落在了地上,她揮手擦過,一聲不吭爬起,朝身邊從小鳳棲宮帶出來的人馬眼帶哀求道:“護我一程?”
鳳棲宮的小太監李明先行走了出來,他眼角餘光看到了陛下已進了靈堂,遂他便揚高了聲音大聲道:“姑姑,走,奴婢跟您一道,奴婢在吳公公那邊掛了號,奴婢是皇后娘娘臨終前送給太孫的人。”
“謝公公。”周女抓住他,跌跌撞撞去了,途中她不敢看一眼那些侍衛的影,生怕多看他們一眼,她就會被他們攔下來。
你可想好了?
始央宮內,衛詡一身喪服,頭戴孝帽,靜候宮人來叫他前往鳳棲宮。
靈堂沒佈置好之前,沒得皇帝和內宮的旨令,他作為皇孫,不得擅自前往。
自來始央宮,衛詡再守規矩不過,不該見的人不見,不該出的宮不出,日日勤讀苦學,安靜伴於他皇祖父身側。
這是他母妃與皇祖母為他求來的良機,暗中還有梅娘娘家的相助,他自認唯有守規矩,方能對得起他們的用心。
現眼下他父王對母妃也心存芥蒂,衛詡也不想做那出風頭之人,引人注目。
這廂他盤坐於側殿小書房的蒲墊之上,閉目養神,腦海裡一一過著為皇室中人為長者守靈的諸多規矩,正當他尋思到宮中種種人的反應之時,門“哐”地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了。
只見在外頭等候訊息的小楊子一個踉蹌滾進門內,慌張爬起,不等他說話,但見一個有點眼熟的青年太監跨進門來,他看過衛詡一眼,隨即低頭下跪,磕頭道:“太子要殺太子妃,太孫妃令周女史與奴婢過來向太孫求救,周姑姑為讓奴婢先走,於半途被人攔下,她讓奴婢跟您說,您是九歲那年拜的第一個老師。”
衛詡喉口倏然一甜,他強行嚥下,又聽那青年太監沉聲道:“奴婢名呼李明,是皇后娘娘臨終前讓吳英公公轉交給您的賤婢,此事娘娘已告知吳英公公,太孫事後可去查清,眼下關頭迫在眉睫,陛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