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行過拜堂之禮了。”三娘瞥了她一眼,都說了都拜過堂了,怎地可能不在一起?
“原來如此,溫娘娘說的對,”佩梅只覺自己的後背也不疼了,長吁一口氣,“這後宮亂得不能細看,後宮娘娘以為自己做了的事,我也會做,她們查不到我的錯處,便以為我藏得深,不是沒做,只是她們沒有查到罷了,是以栽贓起來,以為吳公公一查,便能查到我的短處……”
“她們不知,”佩梅嘴角勾起,眼淚卻流了下來,“我嫁的是詡兒,嫁進來沒多久,就要煩心太子父對母妃的薄情,煩心詡兒的身子,煩心……還沒煩心完,有心護我的皇祖母死了,母妃也接著死了,詡兒去了始央宮,前途未卜,我進了鳳棲宮,卻要一個老姑姑以死要挾才能在鳳棲宮住得住,這幾年,我便是用來專心掉眼淚,我若是哭得用力,這幾年都不夠我用。”
哪還有力氣去偷漢子,去跟人眉來眉去勾搭呢。
“你知道髒就好。”三娘擦過她臉邊的淚,殿下的命吶,如今不比太孫的便宜,此前聖醫過來,側殿湧過來的人,把側殿擠滿了,人還排到殿外去了,其間將將去而復返的侯夫人坐鎮,聖醫帶來了好幾個女徒弟,太監十幾個,有些便是三娘見都未曾見過,聖醫給太孫妃用藥,還要問侯夫人,侯夫人等半天,方才慢悠悠點了頭,那顆藥入了殿下的喉,殿下如赤鐵一般潮紅的臉,不過片刻便歇了下來,三娘緊緊地捏著自己手,探下被底,握著殿下的手,淡淡道:“殿下,您孃家表姐昨日午間隨著聖醫又來過一趟,我聽他們話裡的意思,我也不知猜得對不對,侯夫人把侯爺留給她保命的那顆藥,給你吃了,你往後見到她,問問她此事罷。”
“啊?”佩梅不解,卻芸芸之中,知曉這是她姑父家中人會做之事,她笑了,卻也流了淚,與姑姑道:“好的,我知道了。”
祖父嫁女,嫁的從不是大富大貴的權貴之人,姑姑們也皆不是完美無缺之人,姑夫們更不是個個皆是頂天立地的大君子,他們之於佩家,皆是佩家能在背後助他們一臂之力,她以為,這些親戚也僅僅只是限於家中日常來往的親戚,佩家之於他們,不過是祖父有德,父親有點小權,待她入宮的這幾年,她方才知,一家人擰出一股繩來的力量,能在宮外救她於水火。
他們出錢,出力,出權,出傾巢之力。
此事,乃蘇家表姐,為她的外祖家中表妹出了祿衣侯府的力量,出盡了她蘇氏身在常氏侯府她為當家主母的權利。
這是蘇家表姐對她的仁義、功德,這何嘗不是她自己家的家中人,為她竭盡全家力的所為。
“三娘姑姑,”佩梅睜大了眼,力圖讓眼淚流盡,讓水鏡消失,她要看清三孃的臉,她想讓三娘姑姑知道,她不是糊塗之人,不是膽怯之人,“我們佩氏相關聯的九族,已傾巢而出,梅娘要勝,您要信我。”
扈三娘淡淡地笑,她側下身去,擦盡小娘子臉上的所有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