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嗡嗡傳了出去。
他絕望的聲音傳到了殿外殿下的人耳中,有人嗚嗚哽咽出聲,有人深切嘆氣,有人心下一凜,有人如芒在背。
徐中扶著皇帝,瘦骨嶙峋的鐵面尚書語帶哽咽道:“陛下,該下朝了。”
朝會不能繼續了,皇帝的身體受不住了。
……
前朝的風聲太大,不多時,便經不停經過佩梅身邊的太監的嘴,傳到了她耳裡。
佩梅前去華彩殿的路上,聽到皇帝在金鑾殿大怒生氣昏了過去的事,她當即轉道去了宮女房那邊,請三娘去叫了週二出來問話。
週二還在負責今日督工之事。
他也聽到了風聲,也對前朝的事心急如焚,可他受命是來監好修繕之事的,他的職責是隻要他的腦袋沒掉,他就得做好他今天的份內之事。
是以,面對太孫妃殿下的問話,他一五一十說了他不知。
“公公等下可會回始央宮?”
“不回,奴婢要到傍晚工匠們走完,巡視完房屋無異處之後,方能回宮找吳公公敘職。”
“那我知道了,多謝公公。”佩梅見不能從他嘴中得知更多的,謝過後便轉身就走。
週二看著她帶著人離去,沒問她要去哪,轉過身和身邊的太監道:“把我們的人立刻馬上全部給灑家現眼下就找來,我要清點人數。”
哪個要是不在,他就當奸細宰了。
這廂,三娘跟著佩梅在宮道中急走,問道:“您現下去始央宮?”
“不去,去華彩殿。”始央宮出來的公公還在一絲不苟地做著他的事,她學他便是。
“那要不派楊樹或是細妹過去問問訊息?”
“不,稍晚一些,等我把今天的宮務忙完了,我親自帶你們過去問一問。”佩梅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沉靜下來。
太監的慌忙,就似前朝出了陛下身體有大恙的事一般,也帶得她心浮氣躁,實則不必如此,有事還是沒事,等下就見分曉。
真有事,她作為後宮掌鳳印的小輩妃子,當即會被召前去。
無事,便無風也無雨,她晚些時候再過去問安,也是得體的。
還是先做事要緊。
佩梅帶著宮女一干人等去了華彩宮。
將至門口,只見大門開啟的華彩宮一片狼籍,門口血色的腳印重重疊疊,發著令人打心底作嘔的血腥味與尿騷味等雜集交織的味道。
一眼看進去,殿宇頭上頗有著幾分華彩之光的正大殿一個人也沒有。
饒是如此,那在陽光下散發著黑紅色血跡的石板還是令人全身發毛作嘔。
有隨身宮女捧著腹欲反胃嘔吐,被扈三娘一記厲眼掃了過去,喝道:“要吐滾出去吐,別吐到這裡,到時候內務府大理寺的人把你拖了去,別怪殿下不救你!”
那宮女捧著肚子,匆匆往回跑,跑到前方一處石亭,方才停下,把在肚內翻滾不止的早膳連著膽汁皆吐了出來。
還有宮女也想吐,卻在三娘姑姑的話後,強行把已經回到嘴裡的早膳又咽了回去,沒有像之前跑掉的姐妹那般離開。
“殿下?”三娘見過被血洗的後宮,她不是頭一次見了,對這個見怪不怪,轉臉擔心地看向了佩梅。
佩梅苦笑不已,她的袖中右手,這廂已有四指狠狠掐進了她的手心,疼痛讓她保持了清醒的神智,方才沒讓她掉頭就走。
三娘話後,她的手指更往手心當中扣了扣,疼得她腳底都在生痛,她方才勉強看向三娘,苦笑道:“我沒事,姑姑,這華彩殿的打掃,可是由我們來?”
“不用,內侍監做的,由他們來,許是前朝有事,他們一時忙不過來,我們來早了點。”三娘憂心地看了她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