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他聽前方皇帝道:“蘇愛卿,可是有什麼話要和朕說?”
蘇愛卿沒有,蘇愛卿只是老了跪不久,想站起來,蘇讖真真覺得皇帝這是處處為難他,按下心中不快,恭敬回皇帝道:“回陛下,沒有。”
他是恭敬,可話裡滿是委屈,皇帝聽了有些愣然。
想起德和郎女婿這廂還在外面賣力,皇帝到底還是又心軟了,他走到他的愛臣徐中面前,和徐中道:“徐尚書。”
“在。”徐中垂首應是。
他神情淡然,但聲音清亮有力,似有仙鶴在殿啼鳴。
皇帝養的幾個孤子,比他自己的親兒子強多了。
朝中甚喜傳那些皇帝把自己的兒子們福氣搶光了的風言風語,尤其廢太子事後,廢太子黨的人只差去衛家皇室的列祖列宗面前控告皇帝不死,往後的衛家後代子孫光景必堪憂了。
他們掌控不了皇帝,便怪皇帝搶了後世子孫的福氣,就跟搶了他們和他們的後世子孫的福氣那般痛心疾首。
皇帝的蠢兒子信他們的還不少。
兒子們的野心讓他們選擇了相信那些能幫他們造反的人,可他們的能力和真正掌握在他們手裡的力量,委實撐不住登基後這些操控者們對他們的把持。
也許哪怕當個傀儡皇帝,也比只當個王強罷。
天家無親情便是如此,權利之下,殺父便殺父。
皇帝這些年太孤獨了,孤獨到兒子們要殺他也無妨,他從來只孤身一人,他的心也早被人傷沒了,他對著他看著長大的,如今還走到他面前為他主掌戶部的徐中,道:“聽說你也去過駱王府的晚宴,在那裡,你見過誰啊?”
“見過不少,襄山太公鄭仲明鄭太公,欽天監監副孫世香,誠意伯衛鴻……”
徐中數一個,地上的人就起來一個,他們滿臉哀色對著皇帝慘叫連連,不停地叫著:“陛下,陛下,冤枉啊,著實是冤枉啊。”
徐中叫了近二十個人出來,叫到後頭,記錄朝會的官員拿筆的手發抖不止。
徐尚書說的人中,有衛國的世襲的一等公,有得陛下重用的欽天監,有身上有過戰功的皇室伯爵,還有他自己的老師,他自己的學生……
完了,若是抄家,他也逃不過。
書記官把戶部尚書所說之名記錄在冊,臉上忍不住潸然淚下。
他完了。
這廂朝廷安靜至極,比之前的寂靜還要死寂,就像有黑黑的厚厚的烏雲湧進了殿堂,壓在了每個人的頭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殿內哀叫的人少了,只有徐中像仙鶴鳴啼一般的清亮嗓子在唱著名號,那被他唱到的人,皆趴倒在地,再無人站起,有人絕望哭出聲來,哭得竟比駱王衛興還要悽慘,令聞者心碎。
一隻就一隻。
無人敢與皇帝抗爭半句。
這廂,德和郎站在後方,梗著脖子上前,打斷徐尚書道:“陛下,不是去過的就得抄家砍腦袋罷?臣知道盛情難卻過去的人也不少。”
嘴下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