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佩家的事,不敢就此事再說下去。
“守著倒是不必,丁女走前,不是往你這裡送了幾個人?”
“對,太孫妃之前要走的兩個小太監退回來了,丁大人說她走後,鳳棲宮裡不適合住有男丁,便是沒把的也不成。”
“查出來什麼沒有?”
“查出來了,是養在王夫人膝下的一個庶王子搭上了這兩個小太監的線……”吳英見皇帝一時想不起王夫人是誰,解釋道:“王夫人是廢太子妾,她下面養了一個和皇后娘娘長相相似的庶子,您還記得嗎?廢太子曾經跟你說過要廢太孫,要立此子為太孫的事。”
皇帝依稀有點印象,他的好嫡長子,一邊兒隨自己憎恨極其母后,一邊兒朝自己請求立一個與其母后長得相似的庶子為太孫,當時皇帝只當兒子愚蠢,如今再想起來,也不盡然。
他養在身邊的太子還是極其知曉狄後在他心中的份量的。
若是太平盛世,若是他和狄後還能抵足相眠,他不介意當一個溺愛他們孩子的父親。
“他要作甚?”
光陰如今似流水,不見來時雙飛燕,來時情深,走時幽淺,過去的鶼鰈情深,皇帝偶爾懷念,卻從不允許自己有片刻留戀。
留戀是對他這些年孤獨的背叛。
“說是要殺太孫,給太孫下毒,順道也把太孫妃一道滅了。”
“呵呵……”
皇帝搖頭失笑。
這些人吶,上上下下,一個病弱的皇孫也容不下,指望著他們去擔負這風雨飄搖豐牆峭址的江山,當真是做夢。
沒有得鹿的心量,卻個個皆有無毒不丈夫的心胸,只糟蹋,不立業,衛國的江山若是沒亡在他手裡,等他死了,沒幾年要是斷送在了這些混蛋子孫王公大臣的手裡,皇帝對此也毫不出奇。
“佩準說他女兒不是一般小娘子,讓我多點寬容,看看她做的事,那我就看看,你派人遠遠看著她,確保她別在她父親打成刀前死了便是。”鳳棲宮已經被丁女清洗過幾輪了,那裡已是內宮最安全的地方了,若是佩家的小女兒在這等環境裡還是撐不住,再是不一般,也不過是一般,死了也不可惜,皇帝最終定音道。
“是,奴婢知曉了。”
且稍安勿躁。
“殿下,該去睡了。”
太孫妃搬入了此丁大人所住的側殿,側殿要比太孫妃所住的小東屋要大一些,因著太孫妃這些日子夜間算賬要算到深夜,三娘往往也會跟著夜歇在小殿裡面的小榻上。
又一日過去,昨日種種已在三娘腦中淡化,僅記住了她被算計了的淺淺怒意。
皇宮的規矩也好,世道的規矩也好,皆不允許奴婢們太有性子太有威脅性,不過奴婢到底還是人,也許有一日,也只要有一日,給她一點點能報復回去的機會,她也定能做到哪步就做到哪步,能讓人屍骨無存便讓人屍骨無存。
等著便是。
三娘便是這般等過來,一直活在鳳棲宮的。
活著,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