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之前,酒終於醒了七八分。
再燙的水溫都不及剛才的情。熱,浴室中煙熅密佈,鏡面自然難以倖免,路梨矜依附著楚淮晏的懷抱勉強站穩。
“楚淮晏。”路梨矜啞著嗓子哭腔叫他。
“怎麼了?”楚淮晏不解。
路梨矜仰頭應,“我看不清楚。”
楚淮晏垂眼,“看不清什麼?”
“好多東西。”路梨矜含混不清,她的嘆息被流水汩汩淹沒,“我看不清你,也看不清鏡中的自己。”
路梨矜失眠到天亮,在清早起床前,她拽著那根髮絲,從自己頭上扯斷,拔掉一根頭髮的痛楚輕到可以忽略不計,卻有什麼尖。銳物戳著心房,試圖將它貫。穿。
“早安。”路梨矜跪坐,認真的端詳了楚淮晏許久,將長髮捋到耳後,俯身虔誠地吻了下他的唇。
學生手冊明文規定了請假超過三天需要提供醫院病歷,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路梨矜大可以再騙輔導員一下,今天是週五,就能串聯週末再陪楚淮晏一個小長假。
但還是算了吧,他也未必有空,總是陪著自己。
路梨矜走之前按照顧意的囑咐投餵了白金龍魚,且雙手合十致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即便以後養了貓也會保護好你的,寶貝兒要相信我。”
白金龍魚可能真的只有七秒記憶,只顧著進食,沒甩路梨矜半個正臉。
今天叫醒尹悅華的不是即將響起的催命鬧鐘,而是食堂醬香餅的馥郁香味。
“梨梨?”尹悅華扶著圍欄從床簾裡探出個腦袋,正對上路梨矜的臉,她打著哈欠,睡眼迷離地問,“你怎麼回來了呀?”
路梨矜把手裡的早餐提高,“左太后的課,我還是不曠為好。”
尹悅華倒吸一口涼氣,“有理,好漢不吃眼前虧。”
左太后本命左穎,是聲歌系研究生導師、博士生導師,現任本系系主任,執教三十年,以嚴厲著稱,掛科和低分率驚人。
學生們戲稱每次專業課都像是上演中式恐怖片,你永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跟你對視,會問你哪個專業問題。
別的專業課老師是答對了加平時分,這位沒有加分,答錯還直接倒扣,前排座位全靠早到搶。
路梨矜從衣櫃裡挑了件襯衫搭牛仔褲,正準備把身上裙子換掉,忽然被尹悅華喊住。
“怎麼了?”她繫著bar的搭扣轉過來,對上尹悅華審視的視線,路梨矜猛的意識到了什麼,昨天楚淮晏留下的指。痕還沒有消褪下去,就明晃晃地掛在月匈前。
尹悅華摩。挲著下巴,笑得狡黠,評價講,“你們玩挺大呀。”
路梨矜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扣到頂扣,沉著應付,“你以後還想不想吃早餐了?”
“我近視,沒戴隱形,什麼都看不見。”尹悅華舉手投降。
路梨矜坐進教室就開始進入聽課狀態,到
第一節課下課,才看到楚淮晏發來的資訊,簡直惡人先告狀。
[睡完我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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