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正落在額前,砭骨的寒意激的她打哆嗦。
楚淮晏伸手把她攬進自己懷裡,要藺叔關掉空調。
熟悉的東方木質調,嗅覺險些讓心軟了幾分。
山中暴雪,素白裡透出一點硃紅飛簷,路梨矜與楚淮晏挽手上石階,大雪不肖片刻就覆滿傘面。
不是年節時分,天氣惡劣,廟裡幾乎沒有來上香的信徒。
路梨矜持香,寒風凜冽,她連著點了兩三次都沒有著,楚淮晏敞開毛呢外套遮風,才終於燃起。
煙霧被風雪裹挾著四下逃散,路梨矜對著正殿三鞠躬,回身隔著長方形香爐望向楚淮晏。
青年頂風立雪,身子筆挺,目光凝在檀香上,若有所思。
“楚淮晏。”路梨矜輕聲喚他,“就到這裡吧。”
楚淮晏掀眼皮,狹長鋒利的眼眸裡恍惚過一絲難以置信,解釋道,“我知道這段日子忽略了你,現實所迫,我馬上就忙完了。”
他是說一不二的人,路梨矜信的,只是沒必要了。
她搖頭,又重複了一次,“我們分手吧。”
楚淮晏默然,盯著路梨矜看了很久,直到那束長香燒到底,再飄不出一絲煙霧,才又開口,“決定好了?”
路梨矜頷首,沒再開腔。
楚淮晏勾唇角,自嘲地笑了下,灑脫回,“行。”
回市內的車是路梨矜一個人坐的,事已至此,沒有再同途的必要,楚淮晏當她的面打電話找人來接,藺叔開來的車自然歸她。
風雪模糊窗外冬景,路梨矜將頭覆在冰涼的車窗上,內心離奇的平靜。
始入隧道後訊號變得很差,電臺裡斷斷續續的傳出港樂,fabel的《風吹草動》。
前年年底的作品,去年才開始衝獎,今年內地才開始有水花。
“其實那一聲,我想走,早已預演於惡夢。
不要走,這一句亦隨時備用。
火燒金閣寺,是哪一位比我痴。
要我放下你,在這兒問誰能異議。
分於金閣寺,大有超生的意思……”
女聲唱得如泣如訴,路梨矜想得是,從此往復,天南地北,難以同負一軛的兩個人,早分早超生。
路梨矜沒太多的行李要收拾,無由之前在顧意的安排下與同樣品種名貴的白金龍魚生下了幾條小魚,當時顧意要送她,她拒絕了,“心頭好不用多,一條就夠了。”
回頭固定了住所,再讓顧意把魚送過來。
雪全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路梨矜決意離開帝都的這天,暴雪預警徹底由橙轉紅。
鵝毛般的雪會在片刻間覆蓋車轍與腳印,壓在肩頭都能感覺到重量。
高速封路、飛機停飛,只有高鐵和綠皮火車暫未受影響。
路梨矜輕裝出行,到帝都站時意外登上了因為暴雪降速延誤的高鐵前往鄰市。
天氣不似預期,平津和帝都高鐵不過三四十分鐘,路梨矜到平津機場前,平津的飛機尚能起飛,到了機場大廳才聽見播報的全航班停飛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