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路梨矜難得因為牙疼醒的比楚淮晏早,在昏暗的房間裡凝視他鋒利的睡顏,就那麼凝視了彷彿整個世紀,連疼痛都已忘記。
她枕著楚淮晏的手臂,想起他望向自己的眼睛,狹長深邃的含情眼裡,只映出自己搖晃、為他渙。散失。神的模樣。
一生福禍因果都在這個太陽還未升起的清晨被拋卻,路梨矜單純的希望永遠被這雙眼睛珍而視之。
楚淮晏睜眼就先看到了自家小傢伙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屈肘把人往胸前箍了下,嗓音沉悶,“怎麼了?”
路梨矜用臉頰輕蹭他的頸窩,小聲嘀咕,“你好看,我看會兒,怎麼了嘛。”
調子裡滿是嬌俏。
“……”楚淮晏低聲笑,“那就多看會兒。”
他還真就推掉了那天原來的行程,關掉手機,徹頭徹尾的陪了路梨矜一整天。
發炎的智齒在隱隱作痛,咀嚼食物不小心碰到,路梨矜會不動聲色的用多年登臺經驗抹掉可能出現的痛苦表情。
這樣的日子實不算多,路梨矜不能因為自己希望人陪,而阻止楚淮晏的工作,就好像之前自己接許多比賽和演唱工作時,楚淮晏未有微詞那般。
她已經許久不接商演,連續三年的春晚為路梨矜奠定了地位,比賽也不需要了。
賬面上的數目仍就呈現火箭式上升,殯葬概念股持續性走高,收購來的閱響唱片原始股更是漲勢不菲。
遑論楚淮晏是個喜歡送東西的人,豪宅名車是路梨矜當下負擔得起的消費,他送書畫、送郵票,也送覺得路梨矜戴上會好看的首飾。
單枚的全國山河一片紅,拍出七百萬的高價,楚淮晏送路梨矜夾在集郵冊裡擺著,想起來了翻著看。
捧著集郵冊坐在庭院石椅上翻閱時,路梨矜總忍不住回眸看向洗手間的位置。
舊時光層層疊疊,當年那個好不容易有空,踮著腳用水盆小心翼翼將信封上不值錢郵票取下曬乾的小女孩,正在和自己說多謝。
但更多的時候路梨矜都頗為孤寂,這幾年來她的社交圈相對閉塞,幾乎與楚淮晏的完全重合。
骨髓移植並沒有讓楚沁完全痊癒,她的病況反反覆覆,哪怕如今醫學昌明,也依然無力,久住在自家的私立醫院裡調養,路梨矜再無法同楚淮晏講出“你陪陪我”這樣的痴言軟語來。
舊友故人各付前程,只有她枯坐在屋簷下,獨自聽了一場又一場的雨。
應長樂成了路梨矜見的最多的人,曲楚的照顧儘可能無微不至,可到底是異性,小女孩的內。衣購置之流,還是要姐姐們來得更方便些。
路梨矜始終覺得曲楚是因為不方便才常常在假期把孩子送自己這來,直到他委婉的提出了不合理請求,“能麻煩你幫我教教她語文嗎?中國人語文不及格也太離譜了點吧?”
“……”路梨矜面無表情地回曲楚,“你自己不能教?”
曲楚聳肩,“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