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曬黑了不少,我看魏夫人還很是白淨,不知平日擦的是什麼?”得了金絲,祝肖氏心中安定得很,頭一次有點真跟魏夫人床話的心思了。
“塗些雪膏,常用些蜂蜜。”賴雲煙看了看風韻猶存的祝肖氏,不由笑了,“我就這些日子才常曬些太陽,比不得你曬得多,白一些也不是奇怪之事,我看你現在也不用白了,頭次看你時,還道一陣風都能把你吹走,現在你這模樣,我看能撐得過烏山。”
宣朝以孱弱為美,賴雲煙這話實在算不上誇讚,因為她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道風就能颳走,臉孔蒼白削瘦,因氣勢過利眉眼間雖沒引人憐愛的孱弱之氣,但到底還是有一張不會讓男人多為難的臉,現在身上多了些肉,臉上也豐腴了些的祝肖氏看了賴雲煙好幾眼,心中道這時候活著的肯定要比死著的強,才把賴雲煙的話聽成了恭維話。
“你多養養,也就好了。”賴雲煙話裡行間的意思都藏著她不是個長命的,祝肖氏裝傻地回了一句。
這下她心下也瞭然,賴雲煙肯定是知道了京中不想讓她活的意思了,也肯定是知道了賴十娘要來的事了。
“可不是。”賴雲煙笑,這時秋虹拿了金絲過來,見肖氏拿好,她開了口,問,“今日來是為著什麼事?”
“就過來跟你嘮幾句家常。”祝肖氏拿到了金絲,嘴間有點笑。
賴雲煙笑著看她,見祝肖氏不說實話,為了省事,她就直言了,語氣溫軟地道,“榮夫人不懂事,被我家堂弟挽在帳中出不來,我知你們平日交情好,算得上閨中姐妹,但家中當家的發了話,祝夫人還是等她能出來時再去探望她吧。”
“要哪時才出得來?”祝肖氏就勢問了一句。
“我哪知道,這個得看我家榮老爺了。”賴雲煙笑著道。
見她把話推到了魏瑾榮身上,祝肖氏也不便把話扯到他身上去,岔過了此話,提起了別的無關緊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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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肖氏也不是個平白得別人好的,當日晚上,送了根價值千金的白玉簪過來,玉面潔白溫潤,絲毫瑕疵也無,算是罕物。
祝肖氏送東西過來當夜魏瑾泓正在,聽了這一來一往,問賴雲煙道,“這是何意?”
雖說面上兩家夫人來往是正常之事,但這般稀罕貴重,就超出面子之情了。
“我就那麼一送,她就這麼一回。”賴雲煙也沒想祝肖氏會回這麼大的禮,也好笑得很,“這祝夫人也是個大氣的。”
也是個有點傲氣的,不盡佔便宜。
她口氣好不好,魏瑾泓聽得出來,聽她語氣像有點喜歡祝肖氏,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見魏瑾泓多看,賴雲煙笑著給他空了的茶杯中添茶,“我現在這會是喜歡她的,她未必也時時看我不順眼,也會覺得有一會看我不錯之處,但要到見真章時,我們出手誰也不會比誰慢,別說是見真章,就是我暗中多說祝族長几句不是,她必定要想法子討回來。”
女人那點相互欣賞,比男人情愛還更能見風就散。
“她說我幾句,你也會討回來?”賴雲煙話中的最後兩句讓魏瑾泓停了手中的筆一會,忍了一下,還是把腦海中接著而起的話道了出來。
賴雲煙忍俊不禁笑出聲來,見魏瑾泓乾脆擱了筆坦然看她,難得見他坦率,賴雲煙一時也有了坦率之心,“那時要是看著你高興,肯定是要討回來。”
不引她不悅,她就能當他是心肝。
“要是不高興?”魏瑾泓問。
“管別人怎麼說你。”賴雲煙從善如流,眉眼間全是笑。
喜歡時是寶,不喜歡時連草都不如,還要幫著埋汰,驅散心中惡氣。
見她不藏著掖著,雖然話聽來不舒服,但魏瑾泓還是盡力瞭解了一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