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幾個一路說著話不久就回了修青院,賴雲煙一進內屋就朝從座上站起的嫂子道,“等得久了?”
這時站起的蘇明芙被她一拉又重坐了回去,口中道,“沒有。”
“剛跟幾個嫂子弟媳婦說著話,誤了些時辰。”
“沒事。”蘇明芙沒有先鬆開賴雲煙溫熱的手,她又握了握才鬆開道,“你身子沒以前那樣涼了,這熱氣足得很,想來這冬要比以往的好過點。”
“現在哪有什麼好日子,”賴雲煙讓屋裡的丫環們都退下去後半靠著椅臂,懶洋洋地道,“一入冬,柴火銀炭,米糧衣帛,哪一處是讓人喘得過氣來的?吃得多了燒得多了有人說,吃得少了燒得少了會死人的,我倒是想什麼都不管,可今日哪比得了往日了。”
蘇明芙一聽掐了她的手背一下,“哪來的怨氣?這本是你該管之事。”
“嫂子這是不幫著我了?”
蘇明芙一看她眉眼帶笑,就知她先前說的是玩笑話,也真是拿她沒辦法,只能不搭她的話,正了正臉色,說了她的來意之一。
“此次皇后要見之人,也就你躲了過去,你兄長昨日跟我說先前還當把你擇了出去,現在看來,你反而起了眼。”
“無事,”賴雲煙搖頭道,“公爹病重,我於家中侍疾,誰人也說不得什麼。”
“我也是這般與你兄長說的。”聽著她的話,蘇明芙笑了起來,隨後斂了笑,又正容道,“還有一事,你也要心中有數。”
說罷,趨近了賴雲煙的身前,在她耳邊道,“這兩日你兄長要在皇上面前討一頓板子,外人要是說有性命之憂,你別信,最近魏老太爺病體不安,你就別回府,且守著你的孝道就是,家中定會無礙。”
“好好的討什麼板子打?”賴雲煙訝異。
“唉,”蘇明芙說到這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咱們家的那位十娘子,上午她隨祝家弟媳去蕭家玩,聽人家說了你兄長的幾句不是,祝家弟媳也聽人說了她夫君的不是,這兩人吧就跟蕭家一大群小姐丫環鬧起來了,扯了人家小姐身上的裳不說,連那頭髮都扯了大把的下來,還把其中一位小小姐的耳朵都扯破了,毀了容,蕭家大發雷霆,你兄長跟祝家小叔現正在蕭家大鬧,稍會怕是要鬧到皇上面前去了,你兄長就讓我過來與你說一聲,說這事怎麼鬧你都別搭理。”
“那小厚嫂子跟十娘子現在如何?可有受傷?”賴雲煙忙問。
蘇明芙聞言輕咳了數聲,這才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大礙,就是十娘子跑的時候傷了腳,現歇在府中動不得。”
“頭髮,臉,手,都無礙?”
“無礙。”蘇明芙眉眼不眨地道了一聲。
“小厚嫂子也是?”
“也是。”
“那兄長他們在蕭府鬧什麼?”
“祝家小叔說了,這時候比的是誰的噪門大,誰大誰就有理。”蘇明芙斯斯文文地道,“你兄長也說這事咱們兩家先佔了理再說,隨後討完理就去皇上面前請罪,大概能了清了這事。”
賴雲煙聞言啼笑皆非,又想著自家那位沒及笄,名聲就傳遍了各府的小堂妹以後的婚嫁,不由頭疼地說一句,“十娘子這也是太膽大了,這以後能有說親的人上門?”
小厚嫂子那可是嫁了的人,為夫君出頭,小厚兄長回去後肯定寶貝她得不行,可十娘子還是個小姑娘,毀了名聲,以後這婚嫁就要難上一些了。
“你兄長說了,這次定保她無礙,我也與嬸孃說了,婚嫁之事由我們操心。”蘇明芙見說完事,也不想久呆了,起身與賴雲煙道,“日前事多繁雜,怕下人說不清,我就來先給你透個氣,完了你誰都不要信,在家中侍疾就是。”
“你現在去哪?”賴雲煙走在了她身邊,送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