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你嫂子裡肚子還有一個,還有舅家,你定要在那邊給我撐住了。”
“可是……”
“沒有可是……”賴震嚴拖著她往外走,語氣狠絕又鏗鏘,“只有活路,我們兄妹的活路,誰都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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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魏世朝驚了,驚詫至極地看著他的母親。
“嗯。”賴雲煙抬頭,主動給魏瑾泓倒了一杯茶,倒好之後垂首輕道,“只有一柱香的時辰,世朝你與父親好好商量罷。”
走或不走,由他們決定。
無論什麼決定,或者日後恨不恨她,她都無妨。
現下做了決定就好。
“爹。”魏世朝狠狠地別過了頭,看向他那腰都似是佝僂了的父親。
“世朝,你說,你願跟你孃親去江南大廟為祖父祈福嗎?”魏瑾泓朝兒子溫和地笑了笑,笑道。
魏世朝聽著那話,突然之間眼淚就流了出來,好一會,他咬著嘴哽咽道,“孩兒願與母親一道。”
說罷,往下狠狠地磕頭,跟他的父親說對不起。
他早前說過了的,母親只有他一個孩兒,他要隨她去。
“那就去罷。”魏瑾泓抬杯,喝了那個女人為他倒的這杯茶,喝完後,他拉了兒子起來,把他抱到腿上坐著,轉頭對春暉道,“把暗室的東西拿來。”
春暉不同以往的每次那樣悄然而去,他朝他們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這才跪著退出了門。
室內靜寂無聲,等春暉來了才再次打破安靜。
魏瑾泓拿了春暉拿過來的盒子,與懷中的孩兒道,“裡面有一道是族令,我族已有百年未用了,這令在誰手中,誰就是族長,這令你拿著。”
魏世朝抬頭欲要張口,但在父親溫和帶笑的柔眼裡,他止了口中的話。
“這是父親的私印,也一併給了你。”魏瑾泓從袖袋中拿出自己的刻章,放到了他手上,微笑道,“好好收著,要是在南方想父親了,便拿出來看一看。”
說到此,他抬頭看了房梁一眼,這才開眼朝他親眼看著一步步長大的孩子笑道,“不要忘了父親,可成?”
魏世朝咬得牙都出血了,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握著那錦盒與印章,死死地咬住牙。
一柱香的時辰很快就過去了,賴雲煙帶了他上了馬車。
她抱著孩兒,很快胸前的衣服就被打溼了。
那廂魏府內,魏瑾泓過了好一會,朝門邊問道,“走了?”
“走了。”春暉跪在地上答道。
“走了?”一柱香後,他再問。
“回稟公子,走了,小公子走了。”剛回來的雁燕跪在地上,狠抽了一下自己的耳光,嚎啕哭了出來。
屋內,不允許任何人進的時魏瑾泓慢慢把一直含在喉嚨口裡的血嚥了回去。
再稍半會,他含那杯婦人喝過一口的冷茶,把口裡的血腥衝盡,若無其事地起了身,與門邊的人道,“按我的話動。”
“是。”
“是。”
“是。”
“是。”
四人聲音全齊,等他們全退下後,魏瑾泓出了門,與門邊留下的那個最年輕的小廝道,“你跟了我幾年了?”
“五年了,公子。”
“在阿孟收的你?”
“是。”
“你來那日,夫人說了什麼?”
“她說小子終生是浮萍之人。”
“她說這話的意思,你現今明瞭了?”
“是,奴才現在明白了。”
“是何意?”
“奴才為了能飽食一頓,叛了族人跟了您,從那日後,於族人就是叛徒,從那無家可歸,無族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