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幾句話便能策反……
常府便是有蘇讖扶持,可蘇讖與本家已然鬧翻,能找的幫手也是孔家這等抬不上臺面的姻親。
到底是勢單力薄了點,成不了氣候,可這也是皇帝喜愛祿衣侯的原因,祿衣侯這真真是成也局勢,敗也局勢。
章齊看向眼前祿衣侯妻子。
他這一提議,她便借驢下
坡,看不出一絲此前那天真呆拙的模樣來。
皇帝道她是個抱朴守拙的,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是一副痴呆愚頑的模樣——守拙示弱,弱者道之用,無非如此。
跟她爹一個樣兒,書讀得多了,滿肚子的花花腸子,恁是要裝傻充愣。
偏偏皇帝還要嘆她會做人。
可她借驢下坡,也不再添麻煩,章齊也得道她一句會看形勢見好就收,便是皇帝知道了,還會笑兩聲,自認沒看走眼。
章齊甚是沒好氣,也氣老妻明明事情已了,還非得縱容小輩去鬧,到底還是小看了人家。
大都尉不發一言,看向管家。
管家忙躬身道:“老奴這便馬上去請。”
這事便是了了,管家出了門,吳英臉上厲色不變,還是沉著臉與蘇苑娘道:“你這小性子,在祿衣侯跟前使使便也罷了,怎麼還使到都尉府來了?”
他說的皆是指責的話,可這斥自家晚輩一樣的語氣,聽得章齊眼皮直跳。
吳英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祿衣侯是一夥的罷?
天下人快要人盡皆知皇帝身邊的老人跟祿衣侯親如一家人了。
今天來府裡的人也怕是快要個個皆知了。
當真是來撐腰的,章齊就是無心與他計較,這廂也無法無視這個在他眼皮子底下大作文章的老鬮官,他一張嘴,笑出了一臉的皮笑肉不笑:“吳公公,您老就少說兩句,知道的知曉您跟祿衣侯感情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跟德和郎親如兄弟呢。”
“回都尉爺,老奴進出常府,與侯爺來往,次次皆請示過陛下。”他們是過了明路的,吳英笑呵呵對著章齊一欠腰,脾氣甚好道。
章齊是老皇帝的左臂,豈能不知吳英是皇帝放到祿衣侯身邊的一粒明晃晃的棋子,見吳英說得煞有其事,他險要按捺不住意欲抽刀的手,把吳英那嘴皮子生剝下來。
祿衣侯好生會收買人心。
“別廢話了。”章齊瞟了他一眼,示意他見好就好,便朝那貓在妹妹身後,看著地上不動的蘇家大公子看去,張嘴道:“你父親屬烏龜的,你也做了十幾年的小烏龜,怎地,現在龜縮到女人的裙子底下了?哼。”
把火發到他身上來了,蘇居甫無奈抬頭,朝大都尉討好一笑,哀求道:“大都尉……”
當真是個軟骨頭,一個比一個軟,一個比一個滑溜,妹妹如此,哥哥竟也是如此,一家子就沒個有骨氣的。
章齊掌武,他也滿腹心機,可他現在還真真是看不上比泥鰍還滑溜的蘇讖,以前的蘇讖還有些許骨氣
,有些文人風骨,可現在為了活命,當真是一點風骨也未尚存,教出來的兩個兒女,便連女婿,也是如打不死的臭蟲那些難纏難惹,惹人生厭。
眼前還犯到了他眼下。
“你爹這一回來,不如以前了。”章齊搖頭道。
蘇居甫靜默不語。
章齊眼睛從他身上看到了蘇女身上,見蘇家女竟也是與她兄長一樣,眼睛望著地上,似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臭蟲還嚼不爛。
章齊心裡驀地一沉。
他不怕激怒人,就怕激不怒。
常伯樊已然如深潭水,他的妻子和大舅子,還有他的老岳父也是如此的話……
這家子,是鐵了心要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