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二孃斥道。
蘇居甫得了妹夫給的好處,對說妹夫的壞話有些遲疑,他想了想,覺著這當口還是拉攏妹夫的好,便不以為然與母親道:“乍一看苑娘是有些傻,可細品品,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可不就
是,金礦不能私採,獻給陛下,陛下看在他發現有功舉獻有功的份上,還能賞他們不少呢。”
佩二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廂女兒已經亭亭站在她面前,就像稚子一樣純真黑亮的眼眸正定定望著她。
這廂蘇苑娘見母親與兄長議過了話看向了她,霎時朝母親乖乖一笑,道:“孃親,苑娘不傻的,苑娘就是想事想得慢了一點,想好了就好了。”
她不傻,她以前傻就傻在總是看不懂,看不懂,手上自然是做得不明白,如今她看得懂了,做得也明白,就是手腳慢了一點,做的事情卻是對的。
“知道了,夜深了,你們有話要說趕緊說罷,說完了孃親送你回屋去睡。”佩二孃見小娘子這等時候還異常的當真,她的小娘子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玩笑話,對人對事對物皆很鄭重,就像顆頑石一樣不知變通,如今成了母親居然還是如此,赤子真心,非凡塵所能染,佩二孃看著她更覺她惹人憐愛,輕撫著她的小臉蛋道:“傻也沒事,有我們看著你呢。”
自是,蘇苑娘很感激老天爺讓她回來,她兩生兩世,得了這世間最真的心,若是沒有回饋就此煙消雲散,但凡她魂有靈一日,想必她亦會愧疚一日罷。
“苑娘曉得了。”蘇苑娘朝母親乖乖點頭道。
身後,蘇居甫轉臉看到父親望著這對母女定定不動,臉上一片深重。
苑娘是他們的愛女,蘇居甫心道。
就在此時,蘇讖也轉過了臉,輕拍了下蘇居甫的肩,道:“苑娘心裡一直有哥哥,當你是她以後代替我和你母親的靠山,你啊,好好爭氣,聽到了沒有?”
這廂被蘇常兩家傾注了全力往上抬的蘇長兄笑嘆了一口氣,朝父親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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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蘇苑娘準備著去小河鎮迎接外祖一家到來的事宜,蘇府忙著接待著著上門拜訪的各路來客。
主家這廂沒了銀子,幾個已到都城的掌櫃們一商量,湊出了二千兩的銀子送到了主母手裡,又給樊老太爺準備了一些回平原的賀禮,請主母代他們送去,銀子則是一路的路費,還請主母笑訥。
蘇苑娘接到銀子,頗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寶掌櫃跟她說了句說她收下,往後家裡得了銀子再另支招還回去就好,她當下便收了下來。
寶掌櫃舉家搬來都城,他年事頗高,到了都城臥床了一陣,他兒子接了他手裡一些活計,如今在都城他們常家的一個鋪子裡當著掌櫃的,那是大當家看在他的面子上賞臉給的,寶掌櫃心裡有數,是以大當家的一出都城,他這身子一利索了點,他就頻頻上門,代主母辦事跑腿。
主母對他寬仁,把他當著長輩敬重,寶掌櫃起初敬著她是因著她是主母,而主母憐恤他這老東西一久,大當家也因著此對他多看重了兩分,寶掌櫃這欲發對主母敬重了幾分,從不敢仗著主母的和善對其欺瞞,是以就是這身子不便,也是甘願為其鞠躬盡瘁,處處站在她的身後為她行為她著想之事。
與旁管家和大當家身邊的南和兩個只管辦好自己的事的人不一樣,寶掌櫃教會了蘇苑娘許多與家裡掌櫃夥計打交道的事情,很多彎彎道道也是寶掌櫃為其點醒的,他兒子不成器,蘇苑娘也跟大當家的說了讓他給人安排個合適的活計去做,且算是投李報桃,見寶掌櫃身子不適還是有心報好,盡力為她做好事,蘇苑娘心中也是頗為感觸。
世人大可行好事,好人做得,可護不好自己周全之前,這好人是萬萬做不得的。
窮者適獨善其身,達則方才能兼濟天下,莫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