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振,道:“是皮毛子,是我們嶺北山裡尋摸出來的好貨,熊皮子虎皮子都有,價格好說,我這老夥計急於出手,來之前跟我說了,跟侄子你們家的話,能比市面上便宜這個數。”
常柴和蘇苑娘比了兩根手指頭。
這下蘇苑娘委實不知他跟她說起這事,這半天都等不得,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是以便搖頭道:“家裡生意我確實做不得主,要不您坐一會兒,我這就去尋家人找大當家的回來。”
常柴想了想,方點頭道:“也行。”
蘇苑娘又問過他家人的好,問了他早膳吃了沒有,等諸事皆問候過方才離去,過了小半個時辰,有下人來了飛琰院說常伯樊回來了。
蘇苑娘中午就見常伯樊回了他們院裡。
見到他回來,蘇苑娘有點奇怪,“你沒留嶺北那位爺的飯?”
她都讓廚房準備了。
“沒,他走了。”
“貨你買了嗎?”
“沒,不急於一時。”常伯樊在她身側坐下,見搖籃裡孩子們睡得噴香,看著他們,他輕笑了一聲,回頭與直直望著他找苑娘道:“苑娘想知道他的真正來意嗎?”
這正是蘇苑娘想問的,她輕頷首,道:“也是奇怪,我聽他說要幫友人賣貨,但再急的事,這買賣也是要一兩天的,等你去找他也是來得及的,這門他上得奇怪,可是來見我的?”
這小半日,蘇苑娘也揣測了幾番嶺北老當家的來意,但因著她兩輩子都是第一次跟這位老當家打交道,不解其人,也就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過於妄加猜測也是不對,這才沒繼續想下去。
“苑娘知道他是來看你的?”常伯樊挑了下眉。
“猜的,”要不怎麼得知下人說常伯樊不在家還非要進府,但蘇苑娘不覺得這完全是嶺北老當家的意思,小孩子做事情可無意圖,但老成精的大人們可不會隨隨便便就行其事,“但不止這麼簡單罷?是不是常伯樊?”
“苑娘不覺著他就是簡單來估量你輕重的?”常伯樊笑了。
“我沒那麼重要,”蘇苑娘頓了一下,接道:“他也未必把我放在眼裡。”
就是把她放在眼裡,大概跟其他人也沒區別,不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就是看在常伯樊的面子上。
蘇苑娘相信他在嶺北那邊是有份量的,但份量不至於重到一家的老當家親自上門來只為探她深淺一事。
“夫人吶……”常伯樊忍不住伸臂抱住了她,攬她入懷,在她鬢邊輕吻了一記,雙手緊緊抱著她,嘴裡快快道:“我猜你只是他的一個附帶的目的,他一跟我見面,就在用言詞逼我接下他所謂老夥計手裡的貨,不
過我已約了他,等明則齊風的百日宴過後就去看貨。”
“來得及嗎?”
常伯樊低頭,笑看他懷裡抬起來的小臉,“柴叔已把那批貨收下來了,我跟他承諾如若有我用得上的就會買下。”
“不急了?”蘇苑娘若有所思。
“不急了。”
蘇苑娘遲疑著看向他,嘴裡慢慢道:“他是來考驗你的?”
常伯樊當下就點了頭,道:“我與你。”
說罷,他把懷中人的臉壓了回去,讓她安心躺著,道:“也難免,換誰要把全副身家押到一個人身上,不是他家中兒子說兩句好話他就信得過了。”
“那你過關了?”蘇苑娘掙扎著抬起頭來。
“嗯。”
常伯樊應得甚是簡潔,但蘇苑娘從他的音調沒聽出高興來,便看著他沒放。
她定定看著他就是不挪眼,常伯樊被她看了片刻也不見她有收眼的意思,便低頭往她的眼瞼處親,嘴裡無奈道:“是過關了,不過我心裡也不怎麼痛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