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要經常與她食言。
在外不能食言,但在家裡自己房裡,跟妻子食言幾下也不是不可饒恕,就是不知要如何掌握分寸才能讓她不怒,這個他還得看。
這廂,他一說了好,蘇苑娘就高興了,一次而已,梳好了就好了。
蘇苑娘給他梳著頭,中間想給他雙頰邊的發編兩道小辮綁好藏在發下定住,這樣一天下來頭皮不會繃得太緊,頭髮也能絲毫不散,樣子也顯得好看。但等她編好一道方才發現只有一條髮帶,便又抬頭叫丫鬟,沒等到丫鬟來,見他還含笑回頭看她,她心中有些不快,但還是起身穿了汲鞋,捧了她裝髮帶的妝箱來。
挑了兩條與他衣裳相襯的細髮帶綁好小辮,又覺他拿來的髮帶與她挑的細髮帶還有衣裳不襯,她又在她的箱子裡挑了顏色相襯,素簡在外華貴在裡的青金髮帶給他綁好了頭髮。
“好了。”可算是梳好了,大功告成,蘇苑娘鬆了口氣。
“謝娘子。”常伯樊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她微笑道。
蘇苑娘抬頭看他的頭髮,是好看的,她頗有些滿意,謝不謝的對她來說無關緊要,這時睏意重回身體,她打了個哈欠,朝他點點頭,低下頭收拾她的妝箱。
她嫁了人,就不好用髮帶綁頭髮了,但孃親還是把讓她把裝髮帶的箱子帶來了,知春道用來當點綴也挺好,沒想到有一根居然用到他頭上了。
為何男子成親了還能用髮帶,女子就不能呢?婦人就非得梳婦人髻插釵不可嗎?小娘子是女子,為人婦難道就不是女子了嗎?為何為婦者就不能作小娘子的打扮?是不好看,還是不能?難道婦人梳了小娘子的頭髮就能成為沒嫁人的小娘子了嗎?為人婦之後天下所有的媳婦長一個樣子梳一樣的頭髮才叫為人婦嗎?如此的話,那多無趣啊,又是一樁男子做得、女子做不得的事。
他們男人真好,能做許多她們做不得,他們做得還不會被人說的事,就如他要跟她和離就被叫休妻,她想跟他和離只能叫和離,不能叫休夫,真是兩個樣呢,蘇苑娘收拾著她的妝箱,漫無邊界地想著。
第53章
常伯樊出門之前,去了妝鏡前定了定,復又回來,彎腰在關妝箱的蘇苑娘臉上親了一口。
怎麼又親上了,她又幹了什麼她不知道的?蘇苑娘茫然抬頭,只見他心花怒放道:“苑娘,真好看。”
原來是覺得好看啊,蘇苑娘見他歡喜,很想道下次還給你梳,但勝在她腦子還不是太糊塗,及時止住了嘴裡的話,沉默地看著他。
常伯樊也不在意,笑道:“那為夫公務去了。”
他去了,蘇苑娘看他那道尚洋溢著三分高興的背影,忍不住翹了嘴唇。
這時,常伯樊突然回頭。
蘇苑娘躲避不及,笑容僵在了臉上。
只見常當家這廂朝她眨了眨眼,這一次倒是抬步乾脆去了。
原來也是個促狹鬼,蘇苑娘驚了一下。
上世只當他老成持重,少年老成。
但上世也好似有過這樣的時候,只是當時他作來,她毫無感覺。
那時候她的眼裡,完全沒有他,她的心中只有繁重的庶務,身子裡滿是人心詭測的疲憊,常府的人和事讓她日日懷疑自己那些他人置否她愚傻天真的話是不是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傻,是以他們才不像爹孃那樣喜歡她,對她所做的任何一樁事情皆要不服,只要是經她的手,香的他們也要說是臭的,好的他們也能當是壞的。
那時候的她,心眼已被這些心思全部佔滿,裝不下別的,又來的心神去看清楚這個把她娶到家裡置身於龍潭虎穴的人呢?是以再回憶起來,前世的他和現在的他在她面前是如此陌生又熟悉。
“你很好,我也很好。”當他去了很久,蘇苑娘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