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能說什麼呢?為了讓她能穿金戴銀,他已盡力,她也只能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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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守義一家那一頓鬧,不等下人來說,蘇苑娘很快就從三姐嘴裡知道了守義公家裡人來做什麼了。
胡三姐是個不能靜站太久的,是以蘇苑娘身邊要跑腿的活,皆被她搶了去。
三姐在府裡四處穿梭,也給蘇苑娘帶回了府裡各處的訊息。
現在常府裡,有人不知道當家夫人從孃家帶
過來的大丫鬟叫知春,但誰都知道夫人身邊有個丫鬟叫胡三姐了。
“您是不知道,那家人那個哭法呀,都要把屋頂哭出一個窟窿來嘍,不過我們姑爺一聲暴喝,全打住了嘴,誰都不敢放肆,姑爺就是這個……”胡三姐伸出大拇指,繪聲繪色給娘子口述她從下人嘴裡聽來的事。
“娘子,這事姑爺沒叫您,您是不是要問一聲?”三姐的聲音太大了,知春頭疼,揉了揉額角,方才朝娘子道。
“不用。”蘇苑娘搖頭。
“那等姑爺回來了,您問一句。”
蘇苑娘看了知春一眼。
上一世,知春也是無時無刻提醒她要關懷常伯樊的去向動靜,她沒都做到,只有想起來的時候才會照辦,等到後來,她方才知曉,知春的提醒皆是孃親釋意。
孃親知道她性子寡淡,不喜關注他人,不想她跟丈夫的關係也是如此。
“好,我問。”這是孃親的好意,也是知春的好意,蘇苑娘明白回了她一句。
“欸。”聽娘子應了,知春歡歡喜喜地答應了一聲,雀躍地朝娘子福了一記腰。
夫人吩咐的,她總算做到一樣了。
“娘子,還有更厲害的,姑爺他……”胡三姐的聲音又如炸雷一般,在飛琰院的大書房裡響了起來。
“招娣妹妹,你小聲一點,娘子頭要疼了。”這大咧咧,一點不像個女兒的娘子也太不像個女兒家了,知春哭笑不得,但也明白了娘子非何要找她代替了冬的用意。
光這些訊息,就不是一般人能打聽得來的。
“寫字罷。”三姐說了不少了,蘇苑娘不想聽到更多的姑爺,笑笑攤出紙,抽出筆,“來,知春她們已經寫過了,你寫她們寫過的。”
三姐拿過筆,苦著臉,可憐兮兮地望著娘子:“娘子,不寫行嗎?”
“不行。”
“娘子,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沒掃院子呢。”
“掃過了。”
“娘子,您不是想要枝梅花插那個如意花瓶嗎?我這就……”
“三姐兒。”
“三姐在!”
“梅花取來了,你該練字了。”蘇苑娘挑了一下,沒挑自己的字,而是選了不好不壞的知春寫的字送到她跟前,“寫罷,本來每個只讓你寫十個的,我現眼下改了主意,每個寫三十個罷。”
“娘子……”
“四十個。”
胡三姐不忍卒睹閉眼,一手攔著眼睛,一手拿過筆,悲慘地低頭一筆一劃寫了起來,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講。
見三姐認服了,知春她們憋著笑,好不容易才沒笑出來。
蘇苑娘看看三姐,又看看她們,心中不由地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這一世,她會讓她們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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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蘇兩家這門親事,直到四月中旬,才在臨蘇城裡散盡餘味。
這餘味一散,蘇讖打聽到女婿還沒出城,頗為滿意,跟夫人嘀咕,“你說我們帶苑娘去上香,要不要帶他?”
蘇讖有每年四月帶妻女去山上的“藥王廟”去上香的習慣,這一是去請求藥王爺保佑一家康健,小女活潑;二是帶妻女出去散心的。
臨蘇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