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來的,但一聽說女兒跟庶嫂起了齷齪,蔡氏孃家來人了,夫人就急眼了,攆著他過來給苑娘狀聲勢,蘇讖何需她攆,夫人一發話,他就拾掇整齊出門來了。
蘇讖護女之心,可不比他夫人弱。
“岳父請坐,請喝茶。”
“好,好。”
這廂蘇讖一坐下,眼看常孝昌又要開口大談京城之事。
蘇讖是極不願跟外人談京城之事的,他被流放來臨蘇,就是來當閒雲野鶴的,這些年他從不輕易與人大談國事朝事,也就為兒子出謀劃策的時候會與兒子張口,但一看常孝昌極其熱切地想向他討教,一想他是女婿的堂兄,到底嚥下了迴避之情,笑目看向這位後輩。
“說來去年經此一事,京中太平了不少,年底執金吾上報,去年下半年整整四個月,京都一起糾紛偷盜案也沒起……”不用登門造訪就能見到蘇讖,常孝昌談性大起,不說到儘性勢不罷休。
蘇讖此人在京城消失多年,名不經傳,許多後來人甚至不知道他是何人,知道多的無非知道他曾中過狀元而已。
如若常孝昌的恩師不是齊效蘭,聽恩師說過,當年若不是蘇讖以一己之身力挽狂瀾救蘇家於水火,何來現在的蘇護國公一府一門榮耀,常孝昌也只會與他人一樣,當他是一個不得志的才子罷了。
但他聽說了蘇讖當年之事,對這個深諳聖心的蘇老狀元郎那是推崇不已,好不容易見到,自然想凡事請救一番,聽聽他的見解。
再者,跟他打好了關係,那就是跟京都蘇家打好了關係。
常孝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蘇讖也給其面子,在他停頓的時候點評一兩句,話語不深不淺,常孝昌卻欣喜若狂,引得常伯樊不由多看了他這個平日很顯老成持重的堂兄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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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娘到時,在門口就聽到了常伯樊那位堂兄高亢的聲音,只聽他亢奮道:“沒想大理寺卿大人絲毫不畏他威脅之語,當堂就下令處決宰,咔嚓一下,只一下,人頭落地!這誰也沒想到啊,我聽當時旁觀審案的朋友來跟我細說,他說當時嚇得心口都停了,那可是梅妃之父啊,給陛下生了龍子的梅妃!若說我等也是小窺了陛下之海涵,第二日陛下就傳了大理寺卿大人單獨御書房面見,嘉獎了大人‘正大光明’四字大匾,道他心懷坦白、言行正派、不畏強權,是為
我輩楷模!”
常堂兄慷慨激昂,蘇苑娘在門口聽著,都覺著他之聲,振耳欲聾。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前幾日見他,還以為他是那等穩重之人。
前世今生,蘇苑娘對他印象不太深刻,瞭解的不過是別人在她面前說他的那些話,也未深思過。
最初的印象,蘇苑娘覺著他與她所見過的人家當中的每一個大爺、頂樑柱沒有不同,這廂,聽著他言語,倒與當年兄長說過他的那“君子端方”,這四字聯起來了。
常伯樊這位堂兄,論長相,論行事,不太像個正直的君子,他像常伯樊,像個徐徐圖謀的謀人。
現在蘇苑娘站在門口,沒有見到他的人,卻單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種純粹的對“公義”的嚮往來……
有點討人喜歡。
“娘子……”這廂,她遲遲不進去,知春沉不住氣,小聲叫了娘子一句。
蘇苑娘收回思緒,提步進去。
“女兒。”她一進去,還沒叫人,蘇讖首先就看到了她,笑著站了起來,“我兒,快來爹爹這處。”
他高興得很,蘇苑娘沒想未過幾日就能看到他,心中也不由地高興起來,她心內歡喜,朝爹爹甜甜一笑,走過去了,想也未想就扯過父親的衣袖拉著,才朝堂兄那邊淺淺一屈膝,“見過堂大伯。”
“客氣客氣,弟妹客氣了。”
“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