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挑一根銀釵罷。”
“為何呢?”
“金飾太貴重,老寨主本對我有感激之心,收了他心裡難安,銀飾要差上一些,且我們要在這裡打擾他們家兩日,你又是頭一次見他們,他們要是推遲,就要換我們心裡過不去了,他們不會讓客人這般難受。”常伯樊來之前跟妻子說過他跟長山寨老寨主的深厚交情,見她如此慎重對待這段關係,他除了驚喜還是驚喜。
他不得不帶她出來是為避險,可不曾想,她一不喊苦二也不嫌髒累,一路的安之若素,仿若她從來不是富貴出身。
“我懂了。”不懂就問,在臨蘇常家的事情蘇苑娘還能就著前世的因看得明白,這外面的事情她是頭一遭經歷,心裡也忐忑,見常伯樊為她解釋,她受教點頭,不由鬆了口氣。
“苑娘以前和父親來過這種地方?”常伯樊牽著她的手,拉開門。
“和長山寨相似的地方嗎?”
“對。”
“不曾。”
常伯樊頓了頓,帶她出了門,走過昏暗狹窄的樓道,牽著她下木樓,等她安穩地下了樓梯,落到了他跟前,他看著昏暗中那張不慌不忙的小臉,“那害怕嗎?”
蘇苑娘搖頭。
常伯樊不再問了,眼看就要出樓道走向寬敞的大堂,昏暗中,常伯樊聽到她的聲音響起:“我不害怕,我要陪你。”
常伯樊頓足,握著她的手緊了,他回過頭去,輕聲問:“不喜歡也陪嗎?”
“對。”蘇苑娘輕搖了他的手一記,亦輕聲道:“我說過的。”
她興許陪不了他天長地久,但在他們彼此最黑暗的這段時日,她會陪著他走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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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山寨的老寨主名叫樹寶根,常伯樊與這個寨主的交情的來因起源於他幫長山塞滅了山匪,還幫他把他被山匪劫去的孫子救了回來,後來才有了長山寨願意把山中所尋到的五十年以上的桐木賣予他的事。
常伯樊初進長山寨的時候才十六歲,爾今他已年過二十二,他成親的時候,長山寨還送了他十根百年的桐木當賀禮,如今他帶新娘子上門,老寨主當這是榮幸,當天就殺了一條豬,兩隻羊,為這對來長山寨的夫妻辦了一場迎客宴。
這晚常伯樊笑得很歡,喝的大醉。蘇苑娘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歡笑過,在老寨主樹大娘的身邊不停好奇地看著她感覺有點陌生的丈夫。
樹大娘和來陪客的寨中婦人見她老看自己的男人,哈哈大笑,嘰裡呱啦,用蘇苑娘聽不懂的話取笑了她好幾次。
蘇苑娘聽不懂她們的話,但能聽懂她們的取笑,等被她們笑過幾次,也有些羞澀難當,不敢再往在人群當中大笑的常伯樊身上看了。
這晚常伯樊醉了,山裡夜裡水冷,沒有沐浴的熱水,也難尋沐浴的大桶,蘇苑娘難得沒有嫌棄他身上帶有的酒腥味,被滿身酒味的他擁著也未覺得難以忍受,適應了片刻就跟著他睡了過去。
翌日,蘇苑娘起來時晚了。
山間光線暗,她以為天還沒亮,實則時辰已過辰時。
郭掌櫃身體已好了許多,能坐起跟常伯樊與人一道說話了。
常伯樊這次要把長山寨交換木頭的事交給郭掌櫃,而長山寨的事
情不是老寨主一個人說了算的,這寨子裡有三大姓,得這三大姓的人和老寨主一同同意郭掌櫃的接手,下次郭掌櫃過來,才能代替常伯樊把這樁買賣做下去。
郭掌櫃一能說話,常伯樊就讓老寨主請了三大家的人過來說話。蘇苑娘起來的時候,男人們的說話才剛開了個頭,等到她隨女主人和女主人的兒媳婦孫女們用過午飯,那邊還沒散,等到蘇苑娘對著聽不懂她話,她亦聽不懂對方言語的女主人笑了又笑,女主人好笑得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