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孃親。”蘇苑娘朝母親頷首,朝對面的孔家老太爺和老太太甚是溫聲道:“不知展嫂子可到家了?”
說到長孫媳,孔老太爺重重地拍了下扶手,眼帶怒氣朝老太太望去。
老太太遲疑著要不要把真相說出來,還在猶疑時,就聽老太爺大聲喝了一句,“還不快說?有甚好瞞的,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瞬息了了他的意思,朝佩二孃和蘇苑娘嘆息了一聲,道:“她是被算計了,她說一進門就被都尉府的人算計了。”
老太太心下也有怨怠,這廂見蘇府客客氣氣,甚好說話,她心下遲滯了片刻,話還是出了口:“我家展兒媳婦說自打進門就被章大夫人叫到了跟前認親,也沒人叫她,她還以為都尉府和侯爺府是摯交,就對都尉府的人甚是放心,沒起防心。”
“哦?”這還怪到她女兒頭上了,佩二孃挑高了聲音,臉上笑容不變,朝女兒道:“是有這麼回事?進去了就沒管人了?”
“明嫂子和嫂子從頭到尾就坐我身側。”蘇苑娘淡淡道,無心與孔府周旋,對他們的推託之意不甚在意。
常伯樊是孤臣,連逼她父親也是,孔府勢薄,原本沾著蘇府沾點光也未然不可,一兩家的,蘇府也是帶得起的。
只是孔府靠過來便靠過來,帶著怨怠靠過來,莫是沒認清誰是主人家。
她不等孔府說話,接道:“聽老太太您的話,這是問清原因了?不知是何原因?”
小輩沒接話,甚是雲淡鳳輕,那副了了草率應對的模樣,渾然沒把她放在眼裡,孔老太太一輩子就沒受過這等侮辱,老臉頓時
一脹,兩頰通紅,她正意欲生氣譏諷兩句之時,這廂孔老太爺突然開了口,“祿衣侯夫人,就讓老朽來跟你說罷。”
蘇苑娘轉向他,清澈的眼紋絲不動,神情亦是。
“孫媳受挑動,受衛三王爺府中的貴女唆使,意圖想引誘你到後院的池子邊,孫媳說,只要她把你帶過去,三王爺家中貴女承諾定給闡展在禮部尋一門好差事,她還給了孫媳一支刻著王府私印的金釵當做訂金。”孔老太爺愈說,身側孔老太太的臉愈白,孔老太爺神色卻是沉著,仍自未變,一一道出實情,“金釵今日我們已帶來,且老朽問過,那池湖如何,孫媳說,上面結著一層薄薄的冰,老朽又問,池可深,孫媳道,看著幽黑,老朽當時心想,這人若是掉進去,這大冬天的,可就有去無回了,不知侯夫人可否也是作此想?”
蘇苑娘嘴角微微往上一翹。
她曾聽說孔老太爺是個過於偏心的,兩個嫡子中只管長子,對次子置之不理。
可今天親眼一瞧,真真是個明白人。
孔老太爺見她如此神色,心中也然明瞭,這南邊回來的狀元郎女,連帶她夫婿,走到日至如今這地位,當真不是湊巧。
這是一路殺上來的,容不得人輕忽。
“居甫,欣娘到底是我孔府的女兒家,她嫁予你,要說虧待,只能說是我孔府對她有所虧欠,可是對你,對仁鵬,她是一腔心思心血皆系在了你家身上,她對你蘇府是不曾有虧欠的。”孔老太爺這廂又轉向了蘇居甫。
蘇居甫頷首,對老太爺拱手,“是,您說得對。”
欣娘為了持家,在家裡人回來之前就已賣掉了她大半嫁妝,若不是家裡人回來得及時,她不知要跟著他受困吃苦到何時。
他頭看向妹妹那邊,輕聲道:“妹妹,那只是有人一時糊塗,不是孔家祖父的意思……”
他還等多說,這廂蘇苑娘已然頷首,道:“
是呢,我也是這般想的,送展嫂子回去,倒不是要跟孔家問罪,只是與都尉府不和,要借張嘴說出去,且這段時日,孔府幫我們蘇府不少,走得太近了,這外面的人說說就說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