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常伯樊本想問她可是數清了地上的螞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笑望著她。
自剛才一見到她,他就在笑。
果然還是娶回來自己時時守著好。
也難怪岳父岳母捨不得她。
小時常伯樊隨母親去蘇家做客,只聽他說一句他喜歡她的銀裸子,小呆苑娘便把她的銀匣子給了他,末了興許覺得銀匣子不夠誠意好看,還拿她頂好的金絲綢鍛髮帶給匣子綁了一朵花來,岳父岳母哭笑不得問她為何要把攢了多年的銀匣子給他,她道看他喜歡就給他,東西要給喜歡的人。
岳父岳母問了好幾聲才弄明白她是覺得他喜歡銀匣子,那銀匣子就給喜歡它的人,而他卻是自她一開口,就明瞭她的意思。
苑孃的呆只是呆,不是傻。
有人道她木訥,常伯樊卻從不如此認為。
他的苑娘只是有一套尋常人所沒有的,獨她自有的看人待物的方式。
“好。”蘇苑娘點頭,步伐加快。
等見到堂兄,見正堂只有堂兄一人,她似是鬆了口氣,常伯樊心中好笑又無奈。
她不喜歡家中大嫂她們,前日新婚第一天見她們,她眼裡全是不解,不懂那些人為何對她言中帶刺,笑中帶刀。
一想過兩天要把公中交到她手裡,由她主中饋,她就得天天面對那些不知包藏著什麼心的婦人,常伯樊不由心疼了起來。
這事等會兒見到岳父,還是問嶽老兩句,討兩句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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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娘見過大伯。”一見到人,蘇苑娘快加了兩步,左右手一搭兩手握拳,右腳向後撤步兩膝微曲,頷首低眉,朝正堂裡唯一的一個三旬白麵儒生行了一記萬福。
“弟妹不必多禮,”常孝昌趕緊虛扶一記,等她起身,看了她一眼,驚鴻一瞥之後朝常伯樊笑道:“孝弟果真好生福氣,弟妹一看與你就是郎才女貌,再再般配不過。”
堂弟這妻子娶得真真是好,這親事確切大定,他回去之後就有名目與蘇家密切來往,多了道助力,他們家在京中也要好走動一點了。
常孝昌之前還有些怕這婚事生變。
蘇家今非昔比,蘇護國公受聖上器重非凡,而蘇苑娘之兄蘇居甫受蘇家著重扶持,他前年才殿中及第,如今卻是已進京都應天府。
應天府乃實權之部,管
理京都近乎所有的大小事情,與各家利益密切相關,是各家兵家必爭之地,各大家皆想按人進去,蘇居甫能拔萃出群,居眾人之上一躍進了應天府,可見蘇護國公對這位族子的看重。
常孝昌從他父親那聽說當年蘇居甫,蘇苑娘之父蘇讖被罷黜出京都有很大的內情,說是他以一己之身,頂了蘇家幾個人的罪名才被皇上驅逐出了朝廷,而此換來的就是蘇氏一族對他所出之子的大力彌補扶持,是以從這點來看,蘇居甫前途無量,腳步絕不會止於應天府一介小吏。
“為兄百般匆忙趕路,未料半路生了些許波折耽誤了趕路,沒有趕上你們夫妻倆的新婚大喜,為兄心中真是內疚萬分……”常伯樊一早過來問好,常孝昌一聽說早間他要帶新婦來面見他就備好了禮,在原本要給新婦的大禮中又添了二三分,這下一連從下人手中接過兩份厚禮、六個大小不一的盒子往新婦面前搬。
“小小薄禮,是我們一家給弟妹的見面禮,還請弟妹不要嫌棄禮薄,家父家母說了,等你們來日去京,到時再給你補上一份大禮。”
蘇苑娘猶豫了一下,未猶豫多時,她落落大方一福,朝這位前世攏共也沒見過幾次的京都堂兄淺淺一笑,雙手接過了大禮,道謝:“謝堂伯伯,堂伯母,堂兄堂嫂的厚愛……”
京都堂伯主分枝這枝家裡如若她沒記錯的話,是三子四女罷?現在不必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