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諸多前來參加婚宴的常家人一樣,就是聽聞新當家要重振常氏一族,他們想讓兒子撈個事做做。只是一來發現新當家想振興家族一事不假,但不是什麼常家人就能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在客啥諸多親戚中聽了幾天閒話,老人覺得給兒子找活計這事懸,且他家跟本家早就疏遠了,也沒什麼銀子打點當家身邊的人,是以他來的痛快,一看沒機會,下走的決定也痛快,決定沒機會那就早點回去種地,回去的早,也不耽誤這一年的莊稼。
一家人前來告辭,就是想著大家都要月底走,他們提前走了,一家人收拾好包袱在走之前來辭行,也是對本家的恭敬,做足了臉面,也不算得罪本家,一來一回平了,但沒想當家媳婦也做足了臉面,給了這麼大面子。
看著足足兩擔的回禮,老人眼睛不經意地瞄地那銀白燙金的禮薄一眼,當下整了整神情,肅容回道:“哪值當你這般客氣?當家的和你的婚事就是我常氏一族的大事,我等理該前來賀喜,為你們這對佳偶天成的新人添一份喜氣。”
蘇苑娘菀爾,雙手奉上,“小小回禮,不成敬意,老叔叔和老嬸嬸帶著堂兄嫂回家這一路,還望多加小心。”
她相當客氣,絲毫沒有看不起人的意思,老叔叔一臉慚愧,收下了,“臨走還要收你們這麼多,真是令老朽汗顏。”
常府的天真是變了,以前何曾對窮親戚這般客氣過?看來往後就是沒有提攜的機會,等到家裡真山窮水盡了,本家也不會對窮親戚袖手旁觀。
老人要的就是這一
門親戚,知道本家會管事,外面的人不敢低看他們,行事做人都要方便許多,這就行了。
老人細心地收好印著常氏家徽的禮簿,就是他的老媳婦伸手過來替他收他也當沒看見,仔仔細細地放入襟內妥貼收好,方抬頭肅容與當家媳婦道:“老朽就承了你這份情了,是我們家叨攏你們了。”
如若能不求人,他也不想求人。有著本家的這份“敬意”和牽繫,藉著本家的餘威,他定能給家裡生出一條路來。
“您客氣。”
老人沒有多加寒暄,說了幾句告辭的話,就帶著家裡人走了。
他們一出府,連客舍都不用去,他們是牽了自家趕路的牛車過來辭行的,原本是說完就走,現在多了兩擔回禮,把家裡的婆媳倆樂得圍著牛車團團轉,不用男人經手,自己就謝過挑擔的下人,把擔子往牛車上裝。
“樂什麼啊?”看母親與媳婦樂得找不著北,這家的長子撇撇嘴,不屑道,“一點東西就打發了回去,還樂呢。”
他沒留下,心裡不痛快得很。
老人一眼就看出了兒子心裡在想什麼,看著豬一樣的長子,恨恨道:“你懂什麼?這是本家給我們的臉面!”
“臉面算得了什麼?能當飯吃嗎?能讓我手裡每個月都有銀子到手嗎?”見父親說臉面,這家的長子更惱火,“臉面臉面,你就知道臉面,臉面給了你飯吃嗎?給了我飯吃嗎?”
“你這小子,你以為是誰養大你的?”老人氣狠了,手往他頭上打。
“我娘!”兒子往旁邊躲,不忘回嘴。
“是你娘養大你的,老子問你的是誰給你的飯吃!”
“怎麼打起來了?”老婦人搬著回禮,偷空看到,嘴裡喃喃。
“管他們呢。”兒媳婦搬著一看就是好東西的布匹,憐惜地摸了摸順滑的綢布,心思全在這些漂亮好看的布匹上,心想著要拿什麼遮蓋著莫沾了雨水才好,才不管自家公公跟丈夫打起來的事。
“大壯也是,又招他爹,討打。”老婦人也沒有過去的意思,就嘴巴上說說。
“他啊……”聞言,兒媳婦笑笑,不吭氣。
自家男人是什麼樣子,她心裡門兒清。
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