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著他不要輕忽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小娘子,也別去回頭看沉淪在他那些過去小時候的陰影當中,只是等成親的時間久了,得知她的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常伯樊有時還是忍不住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嫉妒那個真君子的,哪怕他很清楚他岳父的為人。
可他不是苑娘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她有事想起的那個人從不是他。這些細微的情緒一直折磨著他,對岳父也沒有了此前的平常心,就是岳父沒那個意思,但只要從她嘴裡聽到她喊出爹爹兩個字來,常伯樊對那個其實對他抱有很大善意的長輩就會下意識升起防備來。
他的一年自是不能與岳父養育她的二十年相比,可常伯樊知道他若是不爭一爭,按苑孃的性子,興許就是再過二十年,他也不一定會替代岳父在她心中的重量。
這些想法總盤旋在常伯樊的心中,令他對他的這位岳丈大人可說是思緒複雜。他那半真半假的話一出來,其實帶出了他的一些心思,卻沒想成聽到了她鄭重其事的回答,這一下間,常當家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擦過她的臉側過了頭去。
他笑了又笑,想回她的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抱著懷裡的人搖了搖,喊了她一聲:“苑娘。”
蘇苑娘這說完就想著自己的事去了,她想著不知道要到何日自己才有法子和哥哥一道想法子一起把父母親接回京來,就聽到常伯樊喊了她一聲,聽著他聲音有點哽咽,好像有點又難過又開心的樣子。
蘇苑娘當他是真高興。此前爹爹對常伯樊是有些嚴厲,甚至然想過退婚不讓他們成親,這廂常伯樊若是聽到她爹爹還是關心他的他就開心了,蘇苑娘也很是理解,想著腦海中的事嘴上略有些漫不經心回他道:“是呢,爹爹喜歡你的,銀子你只管花就是。”
常伯樊一下笑出了聲來,只是他笑著笑著不知眼中為何有了淚,他把頭埋在她的頸髮間躲著的紅了的眼睛,卻沒想成沒一會兒他就此睡了過去。
蘇苑娘聽到了他清淺又悠長的呼吸聲。此時常伯樊的手環抱著她,他的頭鑽進了她的後頸裡,身子卻彎躬著躺著,把她拉到身上緊緊貼合著。
蘇苑娘摸著自己的心口,發現那顆緊貼著後背常伯樊胸口的心慢慢的與後面的那道心跳動得愈來愈一樣了。
這是情罷?這是情
。
如若這不是情,她想不出來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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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常伯樊很早就出門去了,說是要去戶部一趟,這廂小年沒兩天了,戶部沒來叫人,只是常伯樊自己去走一趟,蘇苑娘也做好了要拖到二月去的準備,就沒問常伯樊此去結果,只道了一句:“早去早回。”
常伯樊一走,她翻看著這幾日來家中吃的選單子,想著年夜飯要準備著哪一些,又叫來三姐與她道:“你讓南和出去打聽打聽,這京裡過年桌上必備的有哪一些,這規矩風俗也一併打聽打聽。”
蘇苑娘是知道一些老規矩的,她孃親教過她,只是她多活一世,也知世事易移,過個幾年就會有些新風俗出現,變化不會太太,但若是不知情,被那外面的人知道了,免不了被笑話兩句。
他們來京不久,過來拜年的指不定就是自家那幾個親近的人,可本家和護國公府走了一遭,足夠蘇苑娘知道這過日子還是防著點好,事情還是做全了才不易遺人話柄。
蘇苑娘這心思著,三姐嘴裡已回:“娘子,這個事情就交給我罷,南和哥忙呢。”
“他打聽,你也打聽,你也出去打聽打聽,我多個知道的。”蘇苑娘一聽三姐的話便道。
“好嘞,那我跟南和哥說去。”三姐一聽有她的事,便不計較了,一福身就去了。
她這一去了沒多久,蘇苑娘算著可能就是剛剛出後院門口的功夫,就見三姐跑著回來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