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慧芳輕頷首,臉色平靜。
賴雲煙靠著她的肩頭也不再言語,直到吃完一個桔子,祝慧芳手上無物了,她才黯然地道,“你回來得晚了些,我們見不了幾次了。”
她即將要走了。
“今天我們商量一下,把手上的事推脫幾日,到你那處莊子住上兩日去,可好?”岑南突發之事阻了他們的行程,她也是趕了又趕,才趕在了她去之前回了京城。
“當是餞行?”賴雲煙笑著問她。
“當是餞行。”
看她笑,祝慧芳也笑。
哪怕心中再是難過,這時她們需要的都只能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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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之前,魏瑾泓需進宮一趟。
這次,賴雲煙再行穿戴上了魏家族長夫人的禮冠衣物,魏瑾泓扶了她,走過了趴伏在地的魏家眾人,上了宮中派來的宮輦。
路上夫妻倆皆無言,亥時他們從宮中退了出來,回到府中已是子時,趕上魏府大祭。
祭禮從子時一直到卯時日出之時,賴雲煙剛回屋沐浴,就聽冬雨進來報,“大公子說有事進來一說。”
“何事?”累了一天一夜的賴雲煙這時靠著浴盆,疲憊得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江大人。”
“何事?”她再問。
江大人何事?
冬雨不語。
賴雲煙也沒說話。
見她久久不語,冬雨突然跪在了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下頭,“您就見上一次吧,您都要走了。”
見上一次吧,不要對自己那麼狠。
說罷,她忍不住低泣了一聲。
賴雲煙這時睜開了眼,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一片水霧。
不提起,她都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了,見又如何?
不過,不見又如何?
既然他都已來了。
“讓他進來。”
“是。”
“把眼淚擦乾了。”在冬雨離去之前,賴雲煙提了一句。
哭著出去,無事都變得有事了。
冬雨看著比她冷狠,可那心腸啊,還是沒有被磨得冷硬。
浴房水霧繚繞,賴雲煙撇頭朝屏風看去,依稀看到了他長袍拖地的人影。
“你還未去換衣?”她語氣平靜地問。
“還未。”
“冬雨說是江大人的事。”
“嗯,他前來給你送一些什物。”
“給我?”
“給你。”
“是嗎?”賴雲煙抬手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模模糊糊中想起了那張舉著酒盅低頭酌飲的臉。
她都很久沒有探過他的訊息了,自她正式成為魏家的族長夫人後。
“我讓他候在南書房,你稍後過去就行。”
南書房,她平日整理案牘的地方。
“知道了。”
她語畢,那人就走了。
賴雲煙再轉頭,模糊看到了他的衣角消失在了門檻上的影子……
讓她去見他?
魏大人啊,呵,還真是變了不少了。
只是,讓她見就見罷,何必自行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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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長髮太長,也太厚,拭了一柱香的時辰也只拭了半乾,賴雲煙推了冬雨的手,與她道,“就且這樣。”
她起身拿了青袍,披在了月牙白的內衫上,自行打結穿衣。
“您就這樣去?”冬雨忍不住說了一句。
賴雲煙轉頭看她,“那要如何?”
施粉黛,穿華服?
“您抹點胭脂。”冬雨看著她蒼白的臉,紅了眼說。
賴雲煙推開她的